它最初是深紫色，但很快，内部就迸发出翠绿色的生命能量光丝，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以某种狂暴的方式强行融合，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紫绿交织的能量风暴，撕开粘稠的紫色海水，笔直地轰向远处的虚空漩涡！

所过之处，所有被卷入的变异海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彻底湮灭成最基本的粒子。

能量风暴狠狠撞进了漩涡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

深紫色的漩涡猛地向内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收缩到极致后，轰然爆炸！

没有声音，因为声音也被那爆发的能量吞噬了。

只有纯粹的光。

紫光、绿光、白光。

以爆炸点为中心，光芒向四面八方横扫。

光芒所及，被污染的紫色海水像是被漂白般迅速褪色澄清。

那些变异海兽身上的紫色脉络寸寸断裂，第三只眼破碎，庞大的身躯僵硬，然后向着深海无声坠落。

爆炸的冲击波紧随光芒之后抵达。

南宫灵月只来得及将设备挡在身前，就被狂暴的水流狠狠掀飞。

瑟兰和精灵卫士们也被冲散。

整个海底像是发生了十二级地震，宫殿群剧烈摇晃，尚未破碎的魔法屏障明灭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动荡才渐渐平息。

南宫灵月摇晃着从一片珊瑚废墟中站起，吐出嘴里的沙子，抬头望去。

深紫色的漩涡消失了。

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清澈。

虽然还残留着淡淡的紫色，但那粘稠的死寂感已经消失，海流重新开始缓慢流动。

阳光。

亚尔夫海姆特有的阳光，透过海面林荫洒下。

这道阳光终于再次穿透海水，斑驳地照在海底的废墟上。

远处，那些坠落的变异海兽尸体，正在被尚未完全消散的绿色生命能量包裹。

尸体上的狰狞变异特征逐渐褪去，恢复成本来温和的模样，然后慢慢沉入海底，回归自然循环。

成功了。

虚空漩涡被关闭了。

南宫灵月腿一软，几乎跪倒。

瑟兰游过来扶住她，年轻精灵的脸上满是狂喜的泪水，立刻问道：“我们……我们赢了？结束了？”

“结束了……”南宫灵月喃喃道，望向生命大殿的方向。

古树燃烧的代价是惨重的，但至少，家园保住了。

位面之门的方向传来卡尔文嘶哑的欢呼，还有沃伊切赫兴奋的怪叫。

但南宫灵月却下意识地看向门的那一边，试图寻找那个几乎透明的身影。

……

加雷斯基地，机库。

在设备成功发射的瞬间，姬凌身体一晃，直直向后倒去。

早就守在旁边的医疗兵和卡尔文冲上去扶住他。

姬凌的呼吸微弱到了极点，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

他的身体透明得就像一层玻璃纸，血管和骨骼都清晰可见，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消散。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存在性读数低于临界值！”医疗官的声音在颤抖，焦急道：“快！送医疗中心！注射存在稳定剂！最高浓度！”

担架车呼啸着冲出兵库。

斯威特斯基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姬凌刚刚站立的位置，那里，残留着几缕正在迅速消散的灰白色源能量痕迹。

老元帅缓缓闭上眼，摘下军帽，深深鞠了一躬。

机库里，所有军官和士兵，无论国籍，同时肃立敬礼。

位面之门的影像开始黯淡。

南宫灵月最后听到的，是卡尔文急促而压抑的声音。

“南宫上校……姬凌他……我们会尽全力，你们先处理善后，保持联系。”

通讯断了。

翠绿色的位面之门收缩成一个小点，最后彻底消失。

亚尔夫海姆的海底，重归平静。只是这平静，染上了沉重的代价。

南宫灵月站在逐渐清澈的海水中，望着位面之门消失的方向，手指紧紧攥起，指甲掐进了掌心。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

加雷斯基地，医疗中心顶层。

特殊监护室。

病房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各种监护仪器发出的幽幽冷光，将房间映照得如同深海。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能量稳定剂特有的微甜又刺鼻的气味。

姬凌躺在房间中央的维生舱里，舱体透明，内部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和维持存在的特制能量场。

姬凌悬浮其中，双眼紧闭，面容平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他的身体……已经透明到了让人心碎的程度。

透过他的胸腔，能清晰看到后面维生舱内壁的纹路，他的四肢末端几乎已经看不见轮廓，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监护仪上的数据曲线低得可怕，存在性读数一栏，红色的数字在0.3到0.5之间微弱的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房间里所有人的心。

斯威特斯基元帅站在维生舱前，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睡袍，头发凌乱。

这位在千军万马前都不曾皱眉的老将，此刻双手紧紧抓着维生舱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死死盯着舱内的人影，仿佛想用自己的目光将那消散的趋势钉住。

卡尔文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脸色比墙壁好不了多少。

他刚刚协助医疗团队完成了又一轮紧急注射，此刻额头上还挂着冷汗。

病房一角，那个翠绿色的位面之门缩小到只有脸盆大小，悬浮在半空。

门内，奥伯伦大长老苍老而充满生命气息的面容清晰可见。

他的身边还站着南宫灵月，她换回了自己的作战服，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

奥伯伦凝视着维生舱里的姬凌，淡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深深的惋惜。

“源能量……创世之初的混沌之力……”大长老的声音透过位面之门传来，带着悠远的回响，空灵的说道：“想不到，在诸神沉寂的末法时代，竟然真有凡人能触及这种力量的门槛。”

“但这是禁忌的力量啊，它塑造万物，也能抹杀万物。”

“过度使用它，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存在本身，将自己从世界的基础规则里一点点擦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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