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两手准备

    巴黎东站内，莫林和卢卡斯上校，正在焦急的寻找著可用的射击阵地。

    两人仔细在地图上来来回回看了几圈，也终于有了收获。

    「上校，你看这里！」

    莫林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了塞纳河上。

    「这条铁路线，从巴黎东站出发，向西南方向延伸，穿过好几个区，最后会经过这里......比尔哈克姆桥，还有格勒纳勒桥，这两座都是钢结构的铁路桥，就在艾菲尔铁塔的下游！」

    卢卡斯上校凑过去仔细看著地图，然后也点了点头：「没错！这两座桥距离艾菲尔铁塔的直线距离，都在三公里之内！而且塞纳河河面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是绝佳的射击阵地！」

    找到了！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但很快，这份喜悦就被新的担忧所取代。

    卢卡斯上校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问题是，这些位置......同样也在艾菲尔铁塔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是啊，他们能打到铁塔，铁塔自然也能打到他们。

    铁塔的闪电攻击，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能追著装甲飞艇电疗」的。

    卢卡斯上校回头看了一眼奥丁」号装甲列车，这会儿心里也没有底。

    毕竟虽然此前萨克森的情报部门，知道艾菲尔铁塔是一座法师塔，但这座塔会进行什么样的攻击，谁也预料不到。

    「莫林上尉......奥丁」号的防御力虽然强，但能不能扛住那种程度的闪电攻击......老实说，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莫林听到他的话后沉默了，他脑子里飞快地转著。

    装甲列车是全金属封闭结构，而且铁轨直接连著大地，理论上......应该能形成一个类似法拉第笼」的效应？

    但理论只是理论，他也不是什么物理大手子..

    更不要说他怀疑这个世界的魔法，可能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奥丁」号可不是一个空壳子。

    它里面塞满了各种精密到极点的魔导设备，天知道那些玩意儿在强电磁环境下会不会直接报废。

    它里面除了这些设备外，还搭载了不少辉晶反应弹..

    「上校。」

    莫林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看著卢卡斯：「列车上还有那些辉晶反应弹，那玩意儿到底稳不稳定，您应该比我清楚，万一......我是说万一，被铁塔的闪电给引爆了..

    」

    莫林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那玩意儿在车厢里炸了，别说攻击艾菲尔铁塔了，他们这整列车，连带著周围一大片区域，估计都会瞬间从地图上消失。

    卢卡斯上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光想著怎么打了，差点把这个最要命的问题给忘了！

    「你说的对！这是个天大的隐患！」他用力一拍大腿，「如果最后真的决定去那两座桥上动手，这些辉晶反应弹必须得提前卸下来！绝对不能带过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冈格尼尔」的第二形态发射的不是这种炮弹。

    否则他们连靠近攻击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两人对著地图，紧张地研究著下一步行动方案时，莫林也感觉周围的空气中那冰冷的、带著腐朽味道的气息，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郁。

    而这种负能量具现化的表现，也让包括卢卡斯上校和其他普通人同样感受到了。

    「怎么回事？这天......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一旁的克莱斯特搓了搓胳膊，一脸莫名其妙地嘟囔著。

    不光是他，卢卡斯上校、曼施坦因和其他正在忙碌的士兵，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感觉突然降温了？而且这味儿......怎么跟进了很久没开过的地下室一样，又潮又霉的。」

    「你们看那边！」一名士兵指著远处的天空。

    众人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巴黎西边的天空虽然依旧晴朗，但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纱布，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卢卡斯上校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妙，他虽然不是施法者，但常年在军队里，对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

    「莫林上尉，你感觉到了吗？」他看向莫林，声音里带著一丝不安。

    莫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上校，您知道我是一名施法者，如果我的感觉没错......这应该是死灵学派的法术。」

    「死灵学派？」卢卡斯上校愣了一下，紧接著脸色大变，「你是说......那些能复活死人的死灵魔法？」

    周围的克莱斯特和曼施坦因等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灵学派，这个名字对于欧罗巴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都代表著禁忌与邪恶。

    虽然在萨克森国内，他们几乎接触不到任何相关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各种教会和军方的宣传中，了解到这个学派的可怕。  

    玩弄尸体，亵渎亡魂，散播瘟疫与诅咒。

    卢卡斯上校听到后也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巴黎......地下墓穴！」

    克莱斯特和曼施坦因也同时惊呼出声。

    作为即将占领这座城市的征服者，他们当然对巴黎的一些著名景点」有所了解。

    而那个埋葬了六百多万具骸骨的地下墓穴，无疑是其中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个。

    「我的天呐......」卢卡斯上校的声音都有些发干，「那座铁塔.....．它不会是在复活那些地下的死人吧？」

    「恐怕是的。」

    莫林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而且，那座塔能把普通的闪电法术增幅到那种毁天灭地的程度，我不敢想像它对死灵法术的增幅会有多恐怖。」

    「我们可能要面对的，可能不是几十几百个骷髅，而是......一场真正的亡灵天灾。」

    「上帝啊..

    」

    克莱斯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高卢人疯了吗？！他们在自己的首都搞这种东西？！」

    「这帮混蛋！他们不光抛弃了这座城市，还要把它变成地狱！」曼施坦因也气得破口大骂。

    在场的每一个萨克森士兵，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厌恶。

    只不过他们愤怒的对象其实都搞错了...

    卢卡斯上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死死地盯著远处那座依旧在闪烁著电光的巨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必须摧毁它！立刻！马上！」

    所有人都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底改变了。

    如果不能干掉艾菲尔铁塔，他们别说占领巴黎了，能不能活著走出这座城市，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L29号装甲飞艇那巨大的身影，正缓缓地从东边飞来，并开始降低高度，最终悬停在了巴黎东站的上空。

    「嗡嗡—」

    巨大的螺旋桨搅动著空气，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乎是在同时，指挥列车里的通讯兵也摘下耳机，激动地冲了出来。

    「上校！联系上了！是L29！他们的无线电和我们接通了！」

    在这个距离上，强烈的电磁干扰终于被削弱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让他们重新建立了通讯。

    「快！把通话器给我！」卢卡斯一把抢过通话器。

    「这里是奥丁」号！施耐德上校！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卢卡斯上校？！莫林上尉他们在你边上吗？」

    听筒里传来施耐德上校那急切而又愤怒的声音。

    「在，教导突击营一直跟随著我们行动！」

    「你们总算接通了！该死的，那座铁塔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们刚刚亲眼看到一个连的禁卫军！连个响都没听到就全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卢卡斯和莫林对视了一眼，脸色更不好看了。

    片刻后，卢卡斯沉声说道：「我们刚才看到你们在空中的攻击了，而且我们也试著攻击了，但是没用冈格尼尔」的炮弹，被它的闪电在半空中就引爆了，根本打不中。」

    「什么？连冈格尼尔」都没用？！」施耐德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第一种模式没用。」

    卢卡斯解释道：「我们准备换第二种模式，但是需要靠近到三公里以内，而且中间不能有任何遮挡。」

    「三公里？那不是正好在它的攻击范围里吗？太危险了！」

    「我们知道，正在想办法！」

    卢卡斯看了一眼身边的莫林，然后对著通话器说道：「施耐德上校，听著，现在情况更糟了！莫林上尉判断，那座塔不光会放电，它还在用死灵法术，复活巴黎地下墓穴里的尸体！」

    「死灵法术？！你说的是真的？！」施耐德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调。

    「千真万确！我们TM在地面都能感觉到空气里那股死人味儿！你们不相信就拉开舷窗自己闻闻！」卢卡斯毫不客气的吼道。

    施耐德：「.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摧毁它，否则整个巴黎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通话器那头，L29号装甲飞艇的舰桥上，施耐德上校听著卢卡斯的报告，也彻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艾菲尔铁塔会放电这么简单了...

    他看了一眼舷窗那座被灰色气息逐渐笼罩的城市，又看了看远处那座如同魔神般耸立的巨塔，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我明白了...

    」

    他深吸一口气，对著身边的副官下令：「用灯光信号通知L28，让他们暂时后撤，在安全空域保持警戒，不要再冒进了！」

    「是，上校！」

    下达完命令，施耐德重新拿起通话器，对著卢卡斯说道：「卢卡斯上校，你们有什么计划？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们准备把列车开到塞纳河的铁路桥上！」

    卢卡斯上校飞快地将他和莫林的计划说了一遍。

    「那里是唯一符合第二模式攻击条件的地方，但是我们没有把握能扛住铁塔的闪电攻击......所以我们可能需要你们的掩护，帮我们吸引一部分火力。」

    「掩护你们？」施耐德上校沉吟了片刻。

    用装甲飞艇去吸引一座巨型磁暴线圈的火力，这听起来简直就是自杀。

    但他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奥丁」号被摧毁，他们就彻底失去了能威胁到艾菲尔铁塔的唯一手段。

    「没问题！」

    施耐德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们可以用远程炮击佯攻，甚至进入铁塔的攻击范围牵制它的注意力......但是卢卡斯，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我们的法术护盾也撑不了多久。」

    「明白！」

    就在两人商定协同作战方案的时候，施耐德上校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卢卡斯！你刚才说，你们要把那些辉晶反应弹卸下来？」

    「对，那玩意儿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带过去。」

    「那......既然你们用不上，不如把它们给我们！」施耐德的声音突然兴奋了起来。

    「给你们？你们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卢卡斯一头雾水。

    「你们的炮弹打不进去，是因为会被闪电拦截，而且发射速度太慢了！」

    「但如果我们把这些炮弹，从它的头顶上扔下去呢？」

    施耐德上校越说越激动：「我们的飞艇最大作战高度可以达到六千七百米！我不信它的闪电还能劈那么高！」

    「而且只要我们飞到云层上方，把这些辉晶反应弹一颗一颗地扔下去，就算它能拦截引爆，也能影响放电的塔顶吧！」

    这个想法，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众人脑中的迷雾！

    对啊！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地面打不进去，那就从天上往下砸！

    莫林不禁感叹道：「施耐德上校，您真是个天才！」

    卢卡斯上校也激动地大喊：「就这么干！这绝对是个好办法！反正我这炮弹卸下来，闲著也是闲著！」

    他们俩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性非常高。

    高空投弹，简单粗暴，而且相对来说也比较安全。

    「不过，这里没法装卸。」

    卢卡斯上校很快冷静下来，他莫林对视一眼，然后继续对施耐德说道：「装甲飞艇也没法在这里降落，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行动，必须得经过马肯森将军的批准。」

    「没错，」施耐德也同意道，「我们必须立刻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你们立刻向城外撤离，我们在城外的维护平台汇合！」

    「好！」

    双方一拍即合。

    「6

    奥丁」号全体注意！」

    卢卡斯放下通话器，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收起冈格尼尔」，转换为行军模式！我们立刻撤出城区！」

    莫林也转身对著自己的克莱斯特和曼斯坦因说道：「一连、二连掩护列车撤退！三连、四连、野战炮营以及营部和其他直属单位，在第十区外围建立临时防线，等待后续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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