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进化的底层规则

    马鸿宇嘭的一声把脸砸在菌毯里，一声不吭。

    苏焕把他的脑袋拎起来，认真道，「算上之前三次，再加上刚刚那一次，你已经欠我四次了。」

    马鸿宇无力道，「好歹我也是个三阶，没有你菌毯也消化不了我，最多让我狼狈一点。」

    「我可以帮它砍成方便消化的大小。」

    「我谢谢你啊————」

    苏焕微笑地说，「没事，我一向乐于助人。」

    马鸿宇抬头幽幽道，「还我是还不起的，我能付出的只有这具三阶的身体了，你不会看上的也是这个吧。」

    「徐主任，车上那几个重樱的还没死吧？」

    苏焕忽然扭头问道。

    徐主任一边研究林烬，一边干脆的摇了摇头，「没，最近没怎么做人体实验」

    。

    听到「重樱」这两个字，马鸿宇一脸郑重，「我觉得只有在列车长的引导下，人类才能重蹈覆辙，重新回到末日前的巅峰状态，能跟随列车长重现人类文明是我的荣幸。我马鸿宇对天发誓，只要列车长一日————」

    「嘭！」

    苏焕又把他的脑袋按回了菌毯中。

    停顿了片刻再次拔出来，这次苏焕没了玩笑，平静道，「我没有什么重建文明的想法，我也不在乎人类多一个三阶或者少一个三阶，虽然在你身上投入了一套三阶药剂和不少能量液，但亏本的事我也没少干，我建议你想好了再说话。」

    马鸿宇张了张嘴，把「三阶药剂和能量液本身就是我的」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看著不远处的基地遗址，眼中浮现一抹果决，沉静道，「我想留在这里。」

    苏焕看著缓慢移动的大菌毯若有所思，「等待下一次消化期吗？」

    大菌毯的核心虽然被他捏碎了，但不代表孢子区会死亡，就像是他存储能量的第二核心一样，碎了就碎了，会影响他的战斗力，但不会让他死亡。

    大菌毯也会慢慢诞生新的能量核心，至于多久他就不知道了。

    马鸿宇重重的点了点头。

    「愚蠢的选择。」苏焕语气淡漠。

    身上压制他的梁宽站起身，就在马鸿宇闭目等死的时候，忽然听见苏焕的脚步声开始远离他。

    「那就这样吧，不过尸首菇菌毯我会带走。」

    马鸿宇怔愣地趴在原地，看著苏焕带著部下开始挖掘基地里的人。

    从始至终，苏焕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把列车的人骗入基地中。

    接下来苏焕化身无情的挖掘机器，不一会就将被掩盖的基地入口挖了出来，留下的士兵虽然看起来狼狈一些，但没有战斗减员，不过有三个家伙动力甲能源消耗过度被菌毯包裹了起来，外层动力甲已经被腐蚀。

    其中有一个就是炸弹，要不是苏焕在下面将马鸿宇活捉，这三个倒霉蛋现在已经凉了。

    兵团老兵很熟悉列车长的性格，一件战利品都没有丢，这让列车长很欣慰。

    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天泽校友会全部的研究资料，虽然已经停滞了半年多，但列车在进化研究这一项已经不弱于任何一个顶级势力了。

    其次就是各种不可再生产的设备。

    最直观的战利品就是基因药剂，基础属性药剂过千，技能药剂过千，二阶成套的有三套，三阶声音类的两套，四阶一套，再加上那一池子营养液，列车回去之后就可以开始培养新的四阶进化者了。

    当然，能不能成还得看个人悟性，但绝大部分阻碍已经被苏焕扫空。

    菌毯破裂的心脏已经被徐主任收集起来，虽然菌毯没有位阶，但这个东西价值绝对在三阶进化兽的尸体之上。

    每一个三阶变异兽的尸体都是无价之宝，能提取高阶材料、武装、泛能结晶，乃至其他的关键物品。

    挖完了基地还得挖列车，因为菌毯的变动地形大变，好在苏焕能锁定具体位置。

    不过列车就不好挖了，得将一公里多的车身全部挖出来，不然根本走不了，动力甲有限，这活不知道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挖了一半马鸿宇也跑过来吭哧吭哧的帮忙。

    然后悄咪咪的凑到了列车长旁边，低声道，「那四次我会还的，不过基地里都被你刮干净了，多少给我留点吃的啊————」

    列车长瞥了他一眼，抓过来邦邦就是两拳。

    不一会被拔的只剩一条裤衩的马鸿宇一把胡子一把泪的扛著锄头苦哈哈的挖菌毯。

    旁边是尸首菇和几十头谨慎的傀儡。

    其实它能制造一些蘑菇出来，但蘑菇没有手，不擅长挖掘，还不如人形傀儡好用，苏焕自然不会让它浪费宝贵的营养液。

    车顶的林烬看著这一幕，低声嘀咕道，「列车长好像有点不对劲。」

    梁宽丢掉撕下来的一大块菌毯，幽幽道，「温柔了许多，要是以前马鸿宇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将这辈子的话说完了。」

    一旁魂游天外摸鱼的俞悦杏眸中闪过思索，满脑子就剩下两个字，温柔————

    凌晨五点，苏焕终于将大半个车头挖了出来，忽然听到车厢里传来阳光又愚蠢的音乐声。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苏焕黑著脸打开车门，原本充满科技感的车厢内墙壁上贴著一层薄薄的肉色的菌丝，柔美的女声在心底响起，「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胡说和舒唯一左一右，看见苏焕，连声列车长也不叫，就将一沓文件和平板递了上来。

    舒唯抢先道，「这是您不在的时候列车发生的事情，以及一些我代您批覆事项。」

    苏焕脑门黑线更多了，虽然菌毯说话肉麻了点，但也比他俩可爱多了。

    虽然舒唯的工作地点不止在床下。

    但以菌毯的创造能力、弹性以及分泌营养液————

    不对，他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苏焕悚然而惊，自己不会是中了蘑菇的幻术吧？

    「在大大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愚蠢的声音给他带回了现实，列车长觉得自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梦，皱眉道，「这什么鬼动静？」

    胡说恭敬道，「这是五点的起床铃声，指挥台那边根据您的需求挑选的励志、阳光的音乐，如果您不喜欢我这就让他们换一首。」

    「算了，回头让小昭去挑音乐。」

    「好的。」

    「还有，问问周青她们动力甲还有多少，功能可以少点，能让人出去就行。

    「」

    舒唯回答道，「她们已经准备了，今天能拿出来一百套。」

    心中盘算了一下，苏焕点头，「全力生产，这菌毯流动的情况要持续三天，三天后，正式走出孢子区。」

    「2036年12月17日，消化期。」

    「漫长的旅程还在继续，有两个——朋友先我一步到站了。」

    「2036年12月18日，消化期。」

    「拾荒者—2型，正式量产，全密闭装甲，超过二十四小时超长续航。」

    「2036年12月20日，平静期。」

    「这是列车行驶最慢、也是最快的天灾区。」

    车头外，纹彪带著两百人穿著简陋的【拾荒者—2型】动力甲在车头前面清理厚达十米的大菌毯。

    这些大菌毯虽然已经开始固化，但极软，撑不住列车的重量。

    而且因为摩擦力太大，苏焕也没办法让列车在这种情况下跑起来，只能采用笨方法，清理一段走一段。最开始林烬还自告奋勇，他领悟了部分毁灭规则，让火焰强度再次大幅度上升，烧起菌毯来势如破竹，但是消耗也变得更大，续航自然也比以前更短了。

    而根据无人机探测，孢子区因为消化期再次扩大了十公里，列车还得走二十公里才能「爬」出去。

    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来。

    苏焕派出童子瞻小队去重力区搜查当时刺激孢子区进入消化期的神秘势力，目前还没有消息。

    此时他正坐在餐车里翻看各项实验和成果，苏晗在认真的研磨咖啡，俞悦在准备午餐，只不过小厨娘最近状态有些心不在焉，连养的肉花都发现她兴致不高。

    就在苏焕盘算资源消耗和产出之间性价比的时候，舒唯走了进来。

    对方跟俞悦打了一个招呼，才走到苏焕身前。

    「徐主任那边有了新的成果，希望见您一次。」

    「很重要？」

    「关乎进化理论体系的建立。」

    苏焕目光一凝。

    徐主任说完一大段话，抿了一口保温杯中的茶水，目光复杂的看著安静坐在一旁的女孩。

    「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继续进化下去，我也不知道林夕能撑住多久。」

    苏焕像是一个沉默的黑色石雕，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听完所有的话。

    徐主任终于完善了进化的底层概念，摸索出了所有限制进化的条件。

    踏上进化之路，就等于燃烧生命攫取宝藏，每个技能都是进化者的宝藏，但进化者所能背负的宝藏重量是有限的，必须用现有宝藏增强自身，也就是进化位阶，提高承载力。

    比如上辈子普通拾荒者经常会觉醒一些无关职业的技能，这就会消耗进化者本身的承载力。

    一般人承载力消耗光了，如果还没找到正确的职业搭配，不过是一辈子卡死在某一个阶段。

    但基因原体不同。

    他们会源源不断的消耗生命力去生成技能。

    苏焕有基因崩坏这个「漏洞」存在，不需要的技能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崩解了，但别的基因原体不同，他们没有崩解技能的方法，只能一直生成，直到超过承载力，走向死亡。

    生命力、承载力，二者像是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个基因原体的头顶。

    而林夕已经生成了超过二十个技能了。

    这还是徐主任一直抑制的结果。

    原本他还有把握控制林夕的生成速度，但是他发现生成技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通过大量研究，发现了「承载力」的概念，这才赶快和苏焕汇报。

    「过来。」

    苏焕抬起手召唤道。

    林夕双手背在身后走过来，低头钻入苏焕掌心下，然后往上顶了顶。  

    苏焕愣了一下，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你不怕吗？」

    「早就知道了呢。」

    林夕平静地说道。

    苏焕没说什么，深吸一口气，感受著手心中的暖意和淡淡皂香，将能量感知激活到最大程度。

    林夕也从一团能量，变成了更细微的不同类型的能量。

    但这还不够。

    技能是铭刻在基因内的，就算有能量支撑，那也是更细微、更难以察觉的。

    还需要继续深入。

    苏焕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细痒。

    略有无聊的林夕看见苏焕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纹路，俊美的脸庞在纹路的映衬下多了些许圣洁，浅灰色的眸子眨了眨，忍不住冲著苏焕的脸上吹了几口气。

    看著对方眼睫颤动的模样，无声的轻咧嘴角，露出两排小白牙。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伸手的时候，忽然感觉体内骤然一痛，就像是不小心咬到牙神经，一种疼痛混杂著空虚感让人心头发颤。

    「啪」

    苏焕睁开眼，在少女银色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轻声道：「尝试了一下，技能中确实含有能量，但我只能压制，无法驱逐，更没办法帮她崩解技能，只能让其受伤」，接下来这段时间她的基因会开始修复这些受损的技能。」

    看见软倒在苏焕怀中的林夕，徐主任目光动了动，「但这个方法也不能多次使用吧？」

    苏焕幽幽轻叹，「次数多了一样会死，能量只是基因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我的触及已经是越界了。」

    苏焕抱著林夕起身，「我去给她加两个能量封印，你再想想办法。」

    徐主任犹豫了片刻，「要不把这个概念公布？或许高阶进化者多了，能增加解决承载力问题的概率。」

    苏焕沉眸思索，「可以。」

    正13号车厢，乘务组活动车厢。

    往日的小酒柜上放了一张黑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徐主任站在小黑板前激烈而高昂地讲解著进化基本规则，最前排的椅子上坐著一排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马教授、邓副总、周院长等人都在，稍微旁边一点是罗景逸、王多鱼等列车中坚学者。

    再外层是各组的乘务长、五级主管，包括何杰等高级军官，整个车厢里挤满了人，包括后面两节车厢也有实况转播，确保徐主任的讲解能让所有人员都听清。

    「根据我的研究，除了基础属性、技能等级这种显性的规则，还有三个隐性规则限制著进化。」

    「分别是：寿命、生命力、承载力。」

    「生命力这里不少人都已经了解，今天我主要说最后一样。」

    「承载力。」

    【做梦推演剧情，睡醒了发现推演歪了用不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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