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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携子出宫


第1066章  携子出宫

    古代的生孩子基本跟渡天劫差不多,不仅母亲渡劫,孩子也渡劫。

    医疗条件有限,生活穷困,各种意外,各种兵荒马乱,孩子出生后能不能平平安安长大,真要看天意。

    每遇到灾年,对孩子就是一次劫难,灾难小一点,全家咬咬牙或许撑过去了,灾难若大一点,大人都饿死了,孩子能活下来的概率非常低。

    所以这就是造成了大宋流落民间的孤儿非常多,乱葬岗的孩童尸体也不少。

    像袅袅这种颠沛多舛命运的女子,其实已经算是幸运了,至少她活下来,长大了。

    当年那对夫妇抛弃袅袅,将她送了人,原因也说了,是因为家贫,实在难以养活孩子,把孩子送人也算给了她一条生路。

    赵孝骞对这个原因不置可否,也不便评价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或许处在这对夫妇当时的环境,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可现在的问题是,当年关于袅袅和她的父母的一切,都是这对夫妇的嘴里说出来的,但这对夫妇并不一定是袅袅的亲生父母。

    而办事无往不利的皇城司,在这桩案子上居然停滞了,案情根本查不下去,所有的线索也断了,唯一的办法是把这对夫妇吊起来抽,抽完了让刘单审。

    这就有点冒昧了,毕竟是名义上的岳父岳母,哪怕是小黄毛勾引了人家的闺女,顶天也就骑著鬼火私奔了,绝不会跑回来把她的父母揍一顿。

    「这对夫妇住在汴京的馆驿里,最近可有陌生人接触过他们?」赵孝骞问道。

    甄庆摇头:「没有任何人接触,皇城司的眼线日夜不停地盯著。」

    「这对夫妇的表现如何?比如对汴京的繁华景象是否感到吃惊,对精致的饭食是否习以为常,他们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一对从未进过城的贫苦农家夫妻的样子?」

    甄庆沉思片刻,道:「说起这个,臣突然想起眼线禀报的一件事————」

    「早在这对夫妇刚住进馆驿时,皇城司的人手安排他们进了厢房,那个中年丈夫进门便将外裳脱了,随手挂在屋内的架子上,然后转身在净盆里洗了一下手。」

    赵孝骞眼睛眯了起来:「一对贫苦的农家夫妻,日常生活习惯会如此讲究吗?」

    侧头冷冷地瞥了甄庆一眼,赵孝骞道:「如此重要的细节,为何今日才禀奏?」

    甄庆一惊,急忙躬身赔罪:「臣当时没注意,全部的精力只在追查真定府的石村了,这点小细节,臣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赵孝骞冷冷道:「后来呢?后来这对夫妇的日常习惯也是如此么?」

    甄庆摇头:「仅此一次,后来约莫是被妻子提醒了,夫妇俩以后的表现都是大大咧咧,而且很邋遢,吃饭也是手抓著骨头啃,啃完随手往衣裳上一擦。」

    赵孝骞冷笑:「露出一次马脚就足够了,后面再掩饰,反而更让人起疑,幸好皇城司的人看得仔细,但你这个当头儿的,却失职了!」

    「臣有罪!」甄庆惭愧低头道。

    赵孝骞阖眼,淡淡地道:「现在朕越发怀疑,这对夫妇很可能是假冒的,就算不是假冒,他们上门与贵妃认亲,肯定也带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甄庆兴奋地道:「既然官家认定了,那么他们一定有问题,皇城司是否可以拿人了?」

    「无凭无据的,怎么拿?就因为人家在净盆里洗了一下手?官府就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甄庆愕然:「皇城司拿人,需要讲道理吗?」

    「咱们没拿住把柄,就算把他们拿进冰井务,这对夫妇也会咬死不松口,坚持说是贵妃的亲生父母,试问刘单固然胆大,本事高,人也变态,可他真的敢对夫妇俩下狠手吗?」

    「别忘了刘单可是宦官,是宫里人,对极为受宠的贵妃的亲生父母动大刑,他心里不发怵?」

    甄庆小心地道:「若官家给刘单下一道旨————」

    赵孝骞摇头:「这道旨朕下不了,不管这对夫妇是真是假,朕下了刑讯这对夫妇的旨意,我与贵妃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缝了,尽管朕已经大半认定这对夫妇是假的,朕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甄庆叹了口气,道:「臣明白了,现在皇城司能做的,就是日夜盯著这对夫妇,等著拿捏住他们的把柄,打开缺口。」

    赵孝骞挠了挠头,道:「生平第一次碰上这么一桩破事,打不得杀不得,线索全无,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守株待兔————

    顿了顿,赵孝骞仿佛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民间有没有贩卖那种吐真言的神药?嗑一粒下去,问啥答啥,一字不假的那种。」

    甄庆惊愕地道:「臣从未听说有这种药,若是真有,皇城司以后办差可就省天大的事了!」

    赵孝骞失望地叹了口气,对皇城司愈发不满了:「果然都是废物,滚吧!」

    追查袅袅亲生父母来历的事只能暂时搁置,赵孝骞在这件事上委实有些投鼠忌器,感觉被某种神秘的东西捆住了手脚。

    这个神秘的东西,名叫「夫妻之情」。

    作为皇帝,对待任何事都可以大开大合,甚至就算做错了也没关系,可现在这件事,赵孝骞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骨子里是重情义的,尤其是夫妻感情,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小心经营著,对人生看得通透的他很清楚,人这辈子最终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妻子,连儿女都不一定靠得住。  

    所以趁著年轻时多对婆娘好一点,不然到老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厚道点的妻子或许还只是当著他的面,跟别的老头儿跳广场舞,换个心胸狭窄的,当场就拔他氧气管了。

    ——————

    所以赵孝骞不希望因为这桩事,而导致袅袅对他心生芥蒂,夫妻走不到头,尤其是在后宫这种本就残酷的环境里,一个黑化的女人造成的破坏和伤害,绝对难以想像。

    福宁殿内,赵孝骞擦拭著新到手的南海紫竹钓竿,精心给钓竿抹了一层蜡油,最后用麻布带一层层缠紧握柄。

    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赵孝骞满意地点头。

    又是自信满满且收获满满的一天,赵孝骞现在总结出了以往垂钓渔获不尽人意的原因。

    肯定是钓竿太落后了,河里的鱼儿也是有档次有追求的,太普通的钓竿上的诱饵,它们根本不屑一顾。

    这次换上崭新的南海紫竹钓竿,今日誓把汴河里的龙王都钓上来。

    「出发!朕那俩犬子呢?跟爹一块儿去,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真正的快乐!」

    赵昊屁颠屁颠地跑来,身上的装备也很齐全,塞了满兜的零嘴儿,腰间别著赵孝骞亲手给他打造的小木剑。

    狄莹抱著老二死不松手:「官人,孩子还小,没满月呢,带到河边著凉了怎么办?」

    赵孝骞抓著强褓的另一头咬牙道:「夫人松手!你要不要听你在说什么?如今已是六月,夏天了!谁家好人夏天里著凉?」

    夫妻俩像离婚争家产争孩子抚养权一样,各自拽著强褓的一头极限拉扯。

    半晌后,赵孝骞终究还是占了男人力大的优势,把孩子抢了过来。

    狄莹一脸不甘地扒著床沿,大声叮嘱:「给孩子裹紧了,别让他吹了风,不然回来妾身跟你拼了!」

    「奶娘也带上,饿著孩子妾身也跟你拼了!」

    「你啰嗦了!」赵孝骞头也不回地走远,背影冷酷无情。

    皇帝连出门钓鱼都是扈从如云,赵孝骞微服出宫,随行的人员不仅有禁军班直,还有奶娘,宫女,宦官,以及齐全得让天下所有钓鱼佬羡慕到眼红的装备。

    出了宫,不急著去汴河边,赵孝骞一手牵著老大,一手抱著老二,迳自来到州桥。

    州桥一条巷子钻进去,七弯八拐后,来到了张小乙的家门前。

    敲门就不必了,赵孝骞直接推门而入,进门就大声吆喝。

    「小乙在不在?快叫你家婆娘去买鱼,记得买新鲜的鳜鱼。」

    简陋的院子里,瞎眼的老娘正坐在屋檐下,摸索著缝补衣裳。

    赵孝骞急忙上前行礼,口称老夫人。

    老娘笑得眉眼不见,很是和善,热情地招呼赵孝骞坐下,没多久,张小乙匆匆赶了回来,见面一脸欣喜的笑容,笑容里多了几分敬佩的味道。

    「听说王师灭了西夏国,十万辽军也被全歼了,了不起!我还以为子安兄最近会很忙,毕竟要把西夏国纳入版图,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赵孝骞哈哈一笑,道:「换了个宰相,挺懂事的,我比以前省心多了。

    这是实话,蔡京办事的能力和效率,确实比章惇高多了。

    每天落到赵孝骞案头上的奏疏,比以前少了近一半,一些繁琐的小事基本都由蔡京处置了,比较重要的才会送进福宁殿。

    旁边的赵昊跳了出来,清脆地大叫:「小乙叔!」

    张小乙大乐:「哎!饿不饿?等著,婶娘给你做蒸鱼吃。」

    随即目光落到赵孝骞的怀里,褓里的孩子正睁大了清澈懵懂的双眼,好奇地看著张小乙。

    赵孝骞热情介绍:「我家老二,刚出生没几天,正妻生的,————庆儿,叫人,叫「小乙叔」。」

    怀里的赵庆毫无反应,仍只是懵懂地打量著张小乙。

    赵孝骞见他的反应,只好咧嘴一笑:「你莫见怪,孩子刚出生,没教他礼貌,回头抽他一顿约莫便乖巧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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