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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金桂弄权掩命案 甘霖敕井耀陈门


第455章  金桂弄权掩命案  甘霖敕井耀陈门

    贾环栽肩膀、臊眉耷眼,赵姨娘赔笑道:「奶奶这话儿说的————环儿不过是无心之失——」眼见夏金桂笑容冷淡起来,赵姨娘赶忙转圜道:「——不过自打奶奶进了门儿,阖府上下谁不赞奶奶仁义?奶奶只管放心,往后奶奶说东,我们母子绝不往西。」

    夏金桂轻哼一声儿蔑笑道:「还望姨娘来日言而有信。罢了,便是忘了也没事儿,谁叫我心善呢?姨娘有一样须得记著,那贾琮是大房的,咱们才是二房的。」

    赵姨娘不迭应承下来,又催著贾环朝著夏金桂打躬作揖。夏金桂浑不在意,推说要去老太太跟前儿打官司,别过母子二人领著丫鬟便往荣庆堂去了。

    出得大观园,宝蟾忍不住问道:「奶奶这是何必?太太素来不待见那对儿母子,奶奶又何必卖好儿?」

    夏金桂脚步不停,低声道:「太太那是眼皮子浅。」

    赵姨娘不过是侍妾,环老三再有能为又如何?宝玉没了还有贾璋呢,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贾环承袭二房家业。于宝玉而言,真个儿的大敌乃是傅秋芳母子。

    另则王夫人心心念念谋算著贾家的爵位,夏金桂更是嗤之以鼻————那空头爵位除了好听还有什么用处?

    但凡承袭了荣国府,分出去的各房要不要管?荣国府这会子都入不敷出了,莫不如撇下那些旁支单过呢。

    此番为贾环遮掩,夏金桂自是想著拿赵姨娘母子当刀,与那傅秋芳母子好生斗上一斗的心思。太太想要驱使她夏金桂去斗傅秋芳?夏金桂心下傲著呢,哪儿肯自降身份与个妾室斗在一处?

    不提傅秋芳,却说赵姨娘母子。

    二人臊眉耷眼回了房里,赵姨娘赶走小吉祥儿,抬手就给了贾环一巴掌,压低声音教训道:「你,你怎么下得去毒手啊!」

    贾环委屈道:「妈妈不知,实在是贾琮出言挑衅在先,儿子一时气不过这才推了他一把,谁知他自个几没站稳跌进了池子里。几子转头去寻竹竿,谁知转头儿就见贾琮漂在了水上————」

    「蛆心孽障,你还敢说!」咒骂一嘴,赵姨娘却是舍不得再打,只幽幽叹息了一声儿,面上蹙眉不已。

    贾环翻眼扫量一眼,嘟囔道:「妈妈,那夏金桂没安好心,咱们可不好让她给拿捏了。」

    「呸,我还不知她什么心思?」赵姨娘说道:「不过是想要我与那傅秋芳斗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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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赵姨娘别无选择,当下只叮嘱道:「你将此事烂在心里,万万不可与外人说————就算你三姐姐都不行!」

    贾环不迭应下,这会子心下也是后怕得紧。又听了赵姨娘好一番絮叨,这才闷头去自个儿房中,装模作样翻起了书卷来。

    荣庆堂。

    夏金桂领著宝蟾悄然转进内中,不一刻停在王夫人侧后,待王夫人回首,夏金桂忙朝著王夫人颔首。

    内中贾母端坐软榻,邢夫人哭天抢地嚷嚷个没完。

    「老太太可得为我做主啊,琮哥儿好歹养在我房里,又是大老爷的骨血————

    大老爷尸骨未寒,如今琮哥儿就去了,于情于理都要给大老爷一个交代啊!」

    凤姐儿眼珠乱转,抿嘴思量一番,赶忙上前搀扶住邢夫人,也道:「老太太,琮哥儿去的不明不白,的确该查一查。就怕不是意外,而是哪个黑了心肝的奴才蓄意谋害。」

    邢夫人虽不知凤姐儿算盘,可她向来是个顺杆爬的性儿,如今有人帮腔,气——————————————————————————————————————————————

    势不禁愈发高涨,嚷道:「凤丫头说的没错儿,我看不如报官!」

    王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道:「琮哥儿溺毙,嫂子心下不痛快也是有的,可这等家事怎么报官?传扬出去让外头人怎么看贾家?」

    邢夫人回嘴道:「琮哥儿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吧?」

    这时贾政叹息道:「报官就算了,劳师动众————莫不如关起门来自查。」

    贾母心下乱作一团,面上愈发苍老了几分。黛玉陪坐软榻上,搭眼与陈斯远略略对视,便拍了拍老太太的手。

    贾母终究开口道:「老爷说的是,关起门来自查。若有黑了心肝谋害琮哥儿的,只管扭送衙门。」

    王夫人蹙眉道:「老太太,金桂可是瞧的真真儿的,是环哥儿先跑了,琮哥儿自个儿戏水,谁能想到他自个儿掉进了池子里?」

    夏金桂赶忙道:「也是怪我,忙著回太太话儿,也就不曾打发婆子照看。」

    贾母闻言,盯著夏金桂道:「宝玉媳妇,我且问你,你果然瞧见琮哥儿自个儿戏水来著?」

    夏金桂忙赌咒发誓道:「千真万确。孙媳妇本待管一管的,可想著琮哥儿如今也十三、四年纪了,行事自有分寸,太太那边厢又催得急,这才————疏忽了。

    还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沉吟著没言语,半晌才道:「也是琮哥儿合该有此一劫————罢了,宝玉媳妇也不曾瞧完整,还是让大太太、太太仔细盘问盘问吧,若没旁的枝节,还是今早发送了琮哥儿吧。」

    邢夫人得了吩咐,立马吩咐将大观园中众管事儿的传唤来荣庆堂,当著众人的面儿逐个盘问。也是事有凑巧,贾琮出事时果然没人瞧见,因是邢夫人诘问一番也就逐渐偃旗息鼓。  

    再如何说贾琮也是大房子嗣,养在她名下。如今大老爷才去,贾琮就横死家中,于情于理邢夫人都要闹腾一番。就算不为旁的,单只是撇清自个儿嫌疑就够了!

    陈斯远冷眼旁观,一直默不作声,偏生心下一直狐疑不已。沁芳亭左近的池子不过一人来深,贾琮又是这个年纪,便是偶然落水也不至于溺毙吧?且事涉贾环,至今也不见赵姨娘母子前来,这岂不是欲盖弥彰?

    偏生夏金桂又百般遮掩,莫不是想以此收买了赵姨娘母子以供其驱使?

    贾家的糟心事儿陈斯远不想管,可他就怕转头儿夏金桂将主意打在四哥儿头上。

    因是待闹过一场,陈斯远与邢夫人并肩而出时,他便低声说道:「姨妈近来忙著治丧,只怕无心管束四哥儿。近来天气愈发眼热,我听闻老太太有意往庄子上去避暑?到时候,不若让四哥儿与老太太同去。」

    邢夫人一怔,赶忙朝身后俩丫鬟使了眼色。红蕖、绿萼略略驻足,邢夫人这才问道:「你是说————琮哥儿是二房害死的?」

    陈斯远蹙眉摇头道:「不好说,不过有备无患。跟著老太太,起码可保四哥儿一时无忧。」

    邢夫人闻言不禁攥紧帕子,低声咒骂道:「杀千刀的,袭爵的是琏儿,怎地算计到四哥儿头上了?」

    陈斯远不置可否,贾琮死的蹊跷,贾琏一个成年人不好算计,焉知二房下一步会不会算计到四哥儿头上?

    待出得角门,邢夫人咬咬牙,狠心拿定了心思,道:「那便依著你,后日便让四哥儿跟著老太太往庄子上避一避。」

    陈斯远这才暗自舒了口气,琢磨著回头儿再给邢夫人派两个武婢来?

    下晌到申时,前来祭拜的宾客愈发稀少,便有晴雯来回:「老太太歇下了,太太问老爷何时回府。」

    「那待我别过姨妈,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陈斯远起身去后头别过邢夫人,旋即出仪门与黛玉共乘一车,往陈家回转。

    路上,黛玉就道:「方才三妹妹瞧著脸色不大对,寻了个由头就走了————只怕是寻赵姨娘与环老三对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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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斯远笑道:「妹妹也瞧出来了?」

    黛玉冷笑道:「夏金桂那么点儿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明眼人谁瞧不出来?

    」

    陈斯远道:「那妹妹说老太太为何装糊涂?」

    黛玉叹息一声儿,蹙眉道:「还不是看贾琮无人看顾,其母早亡,大太太错非要撇清干系,也不会闹腾起来。左右荣国府也不缺男丁,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总比不过家中安定紧要。」

    陈斯远搂紧黛玉道:「老太太此举看似息事宁人,实则是在纵容太太与夏金桂。妹妹且瞧著吧,往后乱子只怕会越来越多了。」

    黛玉不心疼旁人,只道:「可惜三妹妹了————」

    这般钟灵毓秀又明事理的女子,偏生摊上赵姨娘这样儿的生母,又有贾环这等兄弟,半点助力也无,反倒成了拖累。

    小夫妻一时无言。

    不提二人腹诽荣国府阴私,却说探春果然寻了赵姨娘大吵一架。纵使赵姨娘与贾环百般辩驳,可赵姨娘言辞闪烁,贾环贼眼乱瞟,这等情形落在探春眼里,探春哪里瞧不出内中蹊跷来?

    由是探春心寒不已!再是帮亲不帮理,贾环都杀了人了,也没有遮掩下来的道理。此时不仔细管教,焉知来日其不会干出杀人放火的歹事来?

    奈何探春好话说尽,赵姨娘就只是矢口否认。待被催问得急了,更是对探春破口大骂。

    探春回得秋爽斋不禁伏案痛哭。惜春虽小,却是个心思通透的,当下便上前劝慰道:「三妹妹快莫哭了,免得节外生枝。」

    探春哭道:「四妹妹,你可见过这等的生母与兄弟?我待她们掏心掏肺,她们却防我如防贼;我劝她们悬崖勒马,她们反倒以为我要害了她们!」

    惜春苦笑一声儿,道:「三姐姐且知足吧,我可是连母亲的面儿都没见过呢」

    。

    探春搂著惜春哭道:「她们这个样儿,家中往后只怕愈发要乱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惜春抿了抿嘴儿,笑道:「还能如何?若这个家待不下,干脆卷了细软当姑子去。」

    探春一怔,忙呵斥了惜春几句。心下以为惜春又生出向佛之心,当下紧忙擦干眼泪好生劝慰。

    惜春只笑眯眯听了,心下却一片凄凉。三姐姐好歹还有生母在,她一个名义上东府的小姐,到时候除了避居深山当姑子,还能往哪儿去呢?

    因贾琮是小辈,又是横死的,是以不便家中停灵。转天贾琏订了一口棺木来,当日便送去家庙,又请了和尚、倒是做足三七法事。

    到得第三天,贾母领著李纨、探春、惜春并邢夫人送来的四哥儿,乘车往海淀庄子避暑而去。

    隔了一天,迎春也要往小汤山去避暑。这日陈斯远又告假一日,生怕迎春受了颠簸,便亲自送迎春往小汤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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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里路程,自一早儿走到入暮时才到地方。

    二姑娘哭笑不得之余,又心下熨帖不已。陈斯远急著回程,临别之际只扯了迎春的手儿道:「二姐姐只管在此处好生养胎,过两日姨太太便来作伴,到时大事小情自有姨太太做主。」  

    迎春含笑应下,陈斯远又道:「家中仆役一日一报,但有大事小情,得了信儿我一准赶来。」

    莫说是迎春,便是同行的宝钗都觉陈斯远唠叨,忍不住嗔怪道:「夫君莫不是忘了还有我呢?哪里就要我妈妈出面儿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见又有小厮来催,这才别过两位夫人,匆匆打马回转城中。

    倏忽十几日,转眼到得四月里。

    也不知怎地,入夏后天上好似下了火一般,莫说是雨水,连半片乌云都不见,整个京师烤炙得如同蒸笼。

    亏得陈斯远先前献了深水井之法,内府如今铺展开来,京师百姓吃水暂且无虞。那先前依仗著家中浅水井的就倒了霉,井中水位日渐下降,已有不少古井都干涸了。

    此时朝廷上下俱都严阵以待,情知北地大旱无可挽回。圣上忧心灾情,连下两道口谕,催水师往安南采买稻米。

    随即有巡城御史上奏,四下百姓多有汇聚京师者。圣人忧心生民活计,著赏发银一万两于九门————置冰水药物防病」。

    到得四月中,天气热得离谱!

    高邑县志载:「墙壁重阴亦炎如火灼,人多渴死」。

    津门县志言:「土石焦化,房瓦融化」。

    顺天府志说:「树木向西南多死,河水也近断流」。

    却说这日陈斯远强撑到散衙回来,甫一进得家门,忽听得误唷」一声儿,抬眼就见有个小厮打房顶跌下来。

    亏得下头人接著,不然那小厮定会摔个好歹。

    陈斯远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李财擦著满头满脸的汗水道:「回老爷,西厢瓦片坏了两片,小的想著先行换过,谁知小厮不中用————」

    话没说完,那小厮就叫屈道:「大管家说的轻巧,那瓦片一碰都粘手,老爷且瞧瞧,小的这手都烫起泡了!」

    陈斯远摘下乌纱做凉扇,蹙眉吩咐道:「修葺之事暂罢,这一两个月只怕都没雨。李财,去库房拨付银钱多多采买避暑药物,那劳什子凉茶、绿豆水多熬煮一些分发下去。」

    李财等无不拱手齐赞:「老爷宽厚。」

    陈斯远无力地摆摆手,闷头快步往后头行去。如今是没温度计,不过只凭体感,陈斯远就断定这会子不下于四十度了。

    四十度啊,还是一连十几天,连树叶都给晒死了,可见此番灾情之重。

    京师首善之地,亏得他那深水井之法,又有内府平价供给,这才不曾出了乱子。听闻太原府斗水百钱,杯水十钱,已然民不聊生。

    京师权贵云集,内府藏冰不少,圣上又多有赏赐,是以权贵尚且无事,可百姓同样不好过。顺天府每日一报,多有老弱热死者。

    思量间快步到得后头,入得西路院正房便见黛玉只贴身肚兜,下身穿著亵裤,四下架著冰盆不说,又有雪雁、紫鹃为其打扇。

    见陈斯远进来,黛玉这才恹恹撑起身形来,问道:「二姐姐如何了?」

    陈斯远摇摇头,道:「说是就这几日了————小汤山植被茂盛,瞧著倒是比京师凉快一些。我看妹妹也禁受不得,不若也今早搬过去吧。」

    黛玉蹙眉道:「我若去了,家中岂不是无人主持了?」

    陈斯远笑道:「寻常事务自有管事儿的处置,人情往来————嗯,京师官眷但凡有能耐的,这会子都挪去小汤山、海淀、香山呢,你看看还有几个留在京师的。」

    黛玉一琢磨也是,当即舒了口气道:「既如此,我就不强撑了,明儿个一早趁著凉爽便往小汤山去。」

    陈斯远点点头,又问:「香菱的妈妈可好些了?」

    黛玉顿时掩口笑道:「甄大娘服了汤药,这会子好多了,方才还说了,万万没想到京师比苏州还要热上几分。」

    陈斯远正要说些什么,外间便有鸳鸯道:「老爷,荣国府来人了。」

    陈斯远一怔,旋即与黛玉道:「妹妹身子弱,不好劳动,且好生纳凉,我去前头看看就回。」

    黛玉也不逞强,应了声,起身送陈斯远离去,旋即赶忙又躲到冰盆左近。

    陈斯远到得前厅,见来报信几的乃是门子余四,便说道:「府中可是有事儿余四作揖道:「大爷不知,这个鬼天气,大老爷只怕凑足四七之数便要发丧了。」

    是了,夏日停灵须得用冰块镇著。一连十几日高温,莫说贾家银钱支撑不住,便是支撑得住,只怕也没地方采买冰块去。

    陈斯远不禁蹙眉道:「停留都是单数,这落得个双数————不好听啊。」

    余四道:「琏二爷拿了主意,说送去家庙再停灵七日,其后再送去祖坟。」

    行吧,这也是不是法子的法子。

    待问明后日发引,陈斯远赏了余四,让管家将其送走,自个儿又往后头来。

    谁知才进内院,后头便有晴雯快步追了上来。

    眼看晴雯小脸儿好似花猫一般,陈斯远便道:「去二姐儿处了?」

    晴雯蹙眉道:「二姨娘非要给个劳什子御史绣炕屏,我不耐烦,便推拒了。」顿了顿,又道:「对了老爷,三姨娘这两日看热死百姓不少,心下不忍,便有心捐一批消暑药物。三姨娘生怕老爷有顾虑,便打发我来问问老爷。」

    陈斯远颔首道:「三姐儿到底是个心善的,回头儿我与她说就是。」

    倏忽到得发引这日,陈斯远本待沿途搭个祭棚便算,谁知高温之下,发引时事端不断。  

    随行的丫鬟、婆子走著走著就能倒在路旁,车里的邢夫人、凤姐儿也遭受不住,眼看著就要中暑。无奈之下,贾琏只得让女眷先行回去避暑,领著家丁往家庙而去。

    又几日,小汤山来信儿,说是迎春发动了。

    陈斯远顾不得旁的,又告假几日,一早儿打马直奔小汤山而去。本待迎春头一胎总要艰难几分,谁知此番产育十分顺遂,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安安稳稳将孩儿降生下来。

    稳婆捧著孩儿出来报喜,道:「恭喜陈老爷,太太生了位公子!」

    ————————————

    陈斯远顿时大喜过望,大手一挥,自有仆役放赏。

    一时间小汤山庄子里上下齐欢颜,生了个男孩儿的二姑娘更是长出了一口气一中路院姬妾众多,都巴巴儿盼著迎春生下男孩儿的,否则旁人别想有孕在身。

    薛姨妈、宝钗母女俩人前也是高兴不已,待到了人后,薛姨妈禁不住长吁短叹,宝姐姐更是捧腹忧心。

    这几日又请丁道简诊看过,丁道简只说热症已除,无碍孩儿。可偏生一直不见肚子有动静。

    陈斯远一时欢喜,过后察觉宝钗忧心,自是百般安抚。

    转天陈斯远磨磨蹭蹭一直不肯回京,谁知巳时左近,忽有小黄门登门。

    陈斯远心下纳罕,紧忙迎了出去。到得外头一瞧,那内侍有些眼熟,当下便上前攀谈。

    那内侍道:「六宫都太监乃是咱家的干爹。」

    陈斯远笑道:「无怪公公瞧著眼熟,却不知公公此番一」

    说话间一抖手,便将个荷包递了过去。小黄门得了厚赏,顿时眉开眼笑道:「可要给陈翰林道喜了,吴贵妃听闻贵府太太持家有道、危难之际又广布钱粮,贵妃感念陈贾氏贤良,特颁下懿旨,敕封陈贾氏为七品孺人,以彰其德行!」

    见陈斯远满脸的莫名其妙,小太监咳嗽一声儿,低声说了实话:「实则是因著陈翰林先前献上的甜水井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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