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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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元旦来临前, 云城陷入漫长的雪季。
寒流从西伯利亚来袭,室外温度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骤降到零下十几度,即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也会觉得寒冷。
裴洋趁江恒远去外地开会, 顶着风雪去了趟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为了庆祝和男朋友的第一次跨年, 裴洋花掉半个月工资,给江恒远买了两条新领带。
其实他原本只打算买一条的。
可他从柜台上拿起任何一条领带, 想象一下江恒远系上它的样子, 都觉得很好看。
男朋友太帅了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最后裴洋忍痛割爱,将其他的全部放回去, 只留下了最最喜欢的两条。
除了这两条领带之外,他还单独买了一个很精致的礼盒,打算回家亲手包装。
不过, 到家之后, 裴洋瞧着手中的礼盒,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裴洋去机场接他, 出门前, 先将神秘礼盒藏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计划等过了零点, 在新年伊始之际再送给男朋友。
吻了很久,江恒远松开裴洋的嘴唇,漆黑眼眸压低了看着他,哑声说:“进屋里。”
裴老师什么都说不出来。
————————
裴洋睁开眼,猝不及防地看见镜子中紧紧相拥的两个男人,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
这样的青涩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称。
一条是浅灰色小人字纹,低调商务范;一条是钴蓝色细条纹,有种脱颖而出的骄矜感。
这么漂亮的盒子拿来装领带太浪费了,不如装点儿更有意义的东西。
他撇开视线想躲,江恒远却不让,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子。
元旦前一天,江恒远出差结束,回到云城。
视觉失去作用时,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但他还是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对江恒远说:“先等一下,有礼物送给你。”
裴洋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朋友的照顾,一边胡思乱想,在脑海里回想昨晚的种种。
两人从机场回到家时,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裴洋能确定他们没有回卧室,但不知道江恒远把他带到了哪里。
领带的面料很厚实,遮光性也非常好。
江恒远煮了清淡的瘦肉粥,端进卧室,每一勺吹凉了喂到裴洋嘴边。
被蒙住眼睛时,裴洋感受到了昂贵领带的细腻质感。
为了掩饰,裴洋低咳一声,而后佯作淡定地问江恒远:“喜欢吗?”
领带从视野中移除,松松散散地搭在裴洋的肩头。
今晚,江恒远的掌控欲比以往都要强烈许多。
次日,裴洋浑身酸痛地迎接了新年的到来。
裴洋将新买的两条领带送给了江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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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话语都被这个坏心眼的男人堵住、揉碎,最后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哭腔……
进屋里做什么,不言而喻。
谈恋爱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每次被江恒远这样一瞬不瞬地注视,裴洋仍然会觉得害羞,仿佛总是青涩,总是情窦初开。
江恒远看着男朋友瓷白的肤色,别有深意地说:“钴蓝色面料,更衬你。”
江恒远接过,指尖摩挲着领带柔软的面料,目光却停留在裴洋脸上。
江恒远附在他耳边,声线低哑地说:“真的很衬你的肤色,你说呢,裴老师?”
又不是他的领带,衬他做什么?
裴洋当时没懂,但很快就懂了。
裴洋陷入了完完全全的黑暗。
到后来裴洋实在承受不住,只能咬住江恒远的肩膀,哭着求他解开。
“很喜欢。”江恒远说完,将浅灰色领带放到一旁,手中只留下钴蓝色条纹款,随即又补充道,“更喜欢这一条。”
江恒远终于如他所愿。
裴洋也很想。
裴洋问:“为什么?”
他感受着江恒远在他嘴唇上的每一次吻咬,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下一秒无法预料的纠缠。
裴洋闭上眼睛, 仰起下巴热烈地回应着江恒远,在互相纠缠不休的呼吸里,闻见男朋友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
正值热恋期的小情侣, 每一次小别重逢都令他们愈加贪恋彼此, 难舍难分。
房门关上的一刻, 江恒远扣着裴洋的后颈,呼吸很重地吻下来。
虽然他几次被折腾到失去意识,但仍然可以记起很多朦朦胧胧的细节。
他记得江恒远与他十指紧扣,哑声问他:“裴洋,你爱我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裴洋想起来,自己说的是:“最爱你。”
这三个字不知道戳中了江恒远哪根敏[gǎn]的神经,直接导致裴洋后半程被这个男人欺负得惨不忍睹。
“……最?”江恒远红着眼睛问,“除了我,你还爱过谁?”
裴洋那时候脑海里如炸烟花,已经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循着本能回答:“没,没有别人……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
再往后,江恒远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就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江恒远一改昨晚强势霸道的嘴脸,极为温柔地叫他一声:“裴老师。”
裴洋回过神,瞪着他问:“干嘛?”
江恒远将温热的汤勺往裴洋嘴边又递了一寸,哄着说:“再喝最后一口。”
裴洋咬住汤勺一口喝完,在江恒远起身准备去洗碗时,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恒远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裴洋本来是想声讨他昨晚的禽兽不如,却在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他准备的神秘礼盒还没有送出去。
于是,话到嘴边临时改口,变成了:“你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div class="contentadv"> 裴洋说完,松开江恒远的手,俯身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昨天出门之前藏好的礼盒,递到江恒远面前。
江恒远将汤碗搁在柜子上,双手接过礼盒问:“这是什么?”
裴洋说:“新年礼物。”
江恒远挑了挑眉:“新年礼物?昨晚不是已经送过领带了吗。”
裴洋瞪他:“你还好意思提领带?你看看那条蓝色的都被你玩儿成什么样子了……”
江恒远低眸笑了笑,没辩解什么。
裴洋当然也不是真的怪他,很快就略过这个话题,伸手点点礼盒,说:“这个比领带更好,快拆开看看。”
江恒远慢慢拉动彩色丝带,拆开礼盒,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陈旧的硬皮笔记本。
他不解地看向裴洋:“这是……?”
裴洋回答说:“我的日记,大学时候写的。”
江恒远迟疑片刻,又问:“给我看的?”
裴洋点点头说:“对啊,不然为什么送给你。”
江恒远仍然有些困惑。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按照男朋友的指示,轻轻翻开了手中的日记。
这个本子的确是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黄,翻动时发出时光沉积的声响。
纸张上的字迹倒还算清晰,只是因为时间太久,油墨的气息已经消失殆尽,只剩尘土与潮湿糅杂而成的气味。
江恒远垂着眼帘,一行一行,仔细阅读着日记本里记录的内容——
【之前还有点后悔加入学生会,但今天在礼堂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我突然又很庆幸自己加入了学生会。】
【距离他演讲结束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我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
【江恒远,他的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样让我着迷。可是,恒远是“恒久远”的意思吗?这会不会是暗示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恒定且遥远,是一段暗恋无疾而终的悲观隐喻?】
【听说他有女朋友了。】
【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放不下。我是废物,我想见他。】
【今天在医院外面远远地看见他了。想好好照顾他,不让任何海鲜类的东西接近他,想对他好,可是没有立场这样做。他女朋友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陪陪他?她知不知道,她满不在乎的一件小事,却是我不敢奢想的梦。】
【有点开心,他宿舍楼下的流浪猫竟然认出我来了。每次都叫它“猫猫”其实有点奇怪,不然以后就叫它“大黄”吧。恭喜小猫咪大黄,从今天起,你有名字了。】
【这几天很忙,忙着筹备送别晚宴。好几次都很想哭,不知道是因为实在太累了,还是因为要送别的人是江恒远。】
【他毕业了。他会有很好的前程和很好的爱情。可我怎么办呢?】
江恒远承认,一开始看见裴洋的日记里有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是有过讶然与喜悦的。
他开心地想着,原来裴洋一直喜欢我,他没有喜欢过别人。
可越往后看,他越觉得心疼,整个人都像是被过往的荆棘紧紧缠绕住,懊恼与遗憾不断涌现,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难过地想着,原来裴洋一直喜欢我,可我错过了他那么多年。
一页一页翻到最后,江恒远逐字逐句看完了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我毕业了。我也会有很好的前程。其实我也想有很好的爱情,可我忘不掉他。】
合上日记本,江恒远将它轻轻放下,却放不下它留在自己心底里的重量。
他伸出双臂将裴洋搂进怀里,埋头靠进他肩窝,嘴唇贴在裴洋颈侧的皮肤上,感觉着他的脉搏一下下鼓动。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他紧紧地抱着裴洋,鼻尖酸楚,眼角蒙上一层湿意,心脏痛得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裴洋沉默地与他拥抱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稍稍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抬起手指拂去江恒远眼角那颗将落未落的眼泪,心疼地说:“不要道歉,也别难过。我们现在就很好。”
江恒远再度将裴洋抱紧,轻吻着他的头发,低声回应:“嗯,现在就很好,以后还会更好。”
————————
午饭过后,两人拉上窗帘,在卧室小憩。
裴洋上午睡得有点多,现在没什么困意,就赖在江恒远的怀里,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江恒远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眉头一直轻轻蹙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裴洋安抚地摸摸他的脸,又试图舒展他的眉心,但并没起到什么作用。
过了会儿,江恒远半睡半醒地睁开眼。
他先是怔怔地看了裴洋几秒钟,然后突然紧紧抱住裴洋,委委屈屈地跟他说:“裴老师,我好疼。”
裴洋吓坏了,赶紧摸摸男朋友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又担心地追问:“哪里疼?跟我说啊。”
江恒远说不出来,只是摇着头将他抱得更紧,低声说:“我想对你好一辈子。”
裴洋愣了片刻,隐约明白了什么。
其实换位想一想就很容易理解了。假如是江恒远暗恋他七年,而他现在知道,那种感觉真的会疼到发疯。
疼痛和爱意密不可分,互相滋长,彼此正相关。
越是深爱,就越是痛苦。
裴洋懂得江恒远的痛,可他不想自己的男朋友一直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
所以他掀起眼帘看向江恒远,故意打碎彼此之间的沉重,以轻松如常的语气对江恒远说:“别光说空话,你要是不睡了就给我揉揉腰。你昨晚也太能折腾了,我到现在腰还是酸的。”
江恒远注视裴洋片刻,也收敛起沉郁的情绪,温声说:“好,我给你揉。”
窗外风雪依旧。
但不论室外如何寒冷,爱人的怀抱总是温暖如宜。
裴洋懒散地靠在江恒远怀里,一边享受男朋友贴心周到的按摩服务,一边控诉这位服务人员:“江恒远,我发现你就是个骗子。”
江恒远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裴洋回头瞪他一眼,有理有据地说:“你追我的时候说得好听,什么‘童年的春天’……结果现在倒好,就知道对我做那种事。”
江恒远明白过来,忍不住低笑两声,胸腔震着裴洋的脊背,传递一阵酥|麻。
“有什么不对?春天本来就该做那种事。”江恒远理直气壮地顶嘴。
裴洋愣了愣,又辩驳:“可现在是冬天。”
“那是别人的冬天,我不一样。”江恒远低头,轻轻亲吻爱人的侧脸,温柔地说,“我拥有你,所以四季如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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