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司家齐聚一堂
两人目光交汇。
安德海形貌独特,面容如瓷器般细致,眼窝深陷,眼神却机敏如鹰。
司遥行了个礼,“安公公。”
安德海笑意不达眼底,尖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这不巧了吗?陛下命奴才来传司小姐进宫……司小姐可知您闯了什么大祸?”
司遥揣着明白装糊涂,垂眼,“司遥不知。”
闻言,安德海摇了摇头。
“司小姐且在这等着,奴才去通报一声司将军。”
司将军?
父亲从边关回来了?
居然提前这么早抵达盛京,难怪方才她觉得府中氛围很是奇怪。
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司遥刚冒出来的那点异样情绪,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琳琅眼露担忧,“姑娘。”
柳氏在听见司将军已回府的消息时,面上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乍然反应过来司遥是摊上事儿了,她强压住唇角上扬的弧度,柔柔的说:“遥遥放心,一会儿我同将军说说,让他替你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
话是没机会说上。
才回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司家父子三人风尘仆仆,还未修整好,安德海就带来陛下召见的消息。
司青山惊讶,陛下消息竟如此灵通,他都还没来得及去面圣呢!
正要去把盔甲穿上,安德海拦住他,“司将军,穿常服就行了,莫要让陛下等太久。”
司青山这才作罢。
招呼着两个儿子便要一起去,安德海又说:“少将军和司二公子留步,陛下只召见了司小姐和司将军。”
话落,在场的人,脸色不约而同的皆是一变。
安德海口中唤的司小姐,并不是司蓁蓁,而是司遥。
难道……
司遥并没有被婚约束缚,还是去告了御状?
当即,司家父子的心都沉了下去。
抬头看见面色煞白的女儿,司青山心一阵揪起,他抬起大手安慰似的在她肩上拍了拍。
慈父一样的面孔生出怜爱之情,“蓁蓁莫怕,为父会保护你的,再说了,狩猎场上多的是意外,司遥断了手,也是她自己活该,怪不得你。”
站在他身后的长子司云渡,低垂的长眸里,堆满了复杂的情绪。
转瞬又恢复到一片寂然。
司青山怕景隆帝等太久,叮嘱完自己的三个儿子把家看好,保护好弟弟妹妹和祖母后,便跟着安德海匆匆离开。
司蓁蓁担忧的抬眼,“大哥,父亲不会有事吧?”
司云渡声音醇厚,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放心,父亲这次战胜敌军有功,陛下不会为难他的。”
“……”
夜悄然笼罩着整座城池。
马车‘轱辘轱辘’行驶在去往皇宫的路上。
马车里,司青山看着几月没见的养女,心中难掩错愕。
怎地瘦了如此多?
下颌尖削,脸色苍白,穿着单薄的衣裙坐在那,和他印象中鲜衣怒马的形象可谓是天差地别。
不过转念想到她不顾父兄脸面,状告司蓁蓁,心头的那抹不忍,又被压到了谷底。
司青山不怒自威,板着一张脸,“司遥,等会儿进了皇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在警告司遥。
明明已经不在乎了,但肢体残留的情绪,还是让司遥心头猛然一颤。
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曲起来。
她长睫低垂,让人辨不清眼底的情绪。
司青山觉得,司遥有些变了。
可哪里变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
安德海走在前面领路,司青山和司遥跟在后面。
一路上,父女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生疏的像极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终于,他们到了乾清宫。
安德海先进去禀报,得到允许后,才让父女俩进殿。
步入殿内,正中的金漆雕龙宝座雕刻着精美的龙纹,龙身蜿蜒,龙鳞闪耀,栩栩如生。
景隆帝端坐在那里,宫女太监,左右低头候着。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臣子在。
司青山顾不得打量,掀袍跪下,行了大礼,“微臣司青山,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遥紧跟着跪下,“民女司遥,参见陛下。”
她没有用臣女,而是用了民女。
景隆帝高坐在上面,精明的眸子微微眯起,明明已至不惑之年,却还是风采依旧,君王威严更甚。
景隆帝没有说话。
司青山觉得压力山大。
都说君王的心思不好猜,景隆帝就更不好猜了!
他弯着脊背,大着胆子沉声道:“陛下,请您不要听信别人的只言片语,臣的女儿是无辜的——”
“无辜?!司青山,你真是好不要脸!当真以为你打赢了一场胜仗,便能颠倒黑白?!”
站在旁的定北将军闻言,当场破口大骂。
司青山都懵了。
这定北将军出来掺和什么?他莫不是认错了人?怎么一个字他都听不懂?
难不成在他们出征的这几月里,定北将军已被司遥洗脑了?
意识到这点,司青山的脸色徒然难看下来。
到底还是他小瞧了司遥!
这等深重的心思,当真是令人厌恶!
司青山:“定北将军休得胡言!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半句欺骗,怎么可能颠倒黑白!”
定北将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断然没料到司青山竟这么不要脸。
两个同等份量的大臣,就这么当着景隆帝的面大吵了起来。
直到——
“司遥在狩猎场上受伤,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怨不得蓁蓁……”
“司遥差点打死我那可怜的儿子,怎么就无辜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反应过来。
定北将军做了一个中止的动作,“你刚才说的是司蓁蓁无辜?”
司青山也回过味来,琢磨了两下,“你说的是司遥打伤了你儿子?和狩猎场无关?”
这下,他们不吵了。
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而造成这样误会的罪魁祸首,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置身于世外。
司青山怒火攻心,朝景隆帝道:“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还定北将军犬子一个公道!”
这就是不准备护着司遥了。
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最好是流放到宁古塔,远离盛京,这样蓁蓁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而他们将军府,荣誉、权利皆得。
就在司青山暗自窃喜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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