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秘境初探
兰音的指尖顺着纸上的朱砂字摩挲,尾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意:“我祖父临终前说过,谷家有处祖宅在湖州归云庄,当年谷缜公归隐后,曾将‘周流八劲’的秘藏埋在庄后的密道里。”她抓起桌上的丝帕——那方绣着残缺云纹的丝帕此刻正和青铜钥匙的“谷”字凑成完整的“谷云”——“我母亲叫谷云,这钥匙该是她当年离家时带走的。”
陆渐尘摩挲着左眉骨的疤,月光从窗棱漏进来,落在他掌心的龙纹玉佩上。石岛主说过这玉佩是灵鳌岛亲传弟子的信物,如今和谷家钥匙串在一起,倒像两条原本平行的线终于交了点。他抓起桌上的铁剑,剑鞘上的“破浪”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我们明日就去湖州。你有周流八劲,我有梁萧的血脉,总比缩在客栈里等追兵强。”
兰音的探路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那是她不安时的习惯:“归云庄荒废三十年了,据说里面有谷家设的‘引气机关’,连族中子弟都不敢轻易踏足。”
陆渐尘伸手按在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渗进去:“怕什么?上回在地窖里我还能逼退东岛高手,这次有你在,咱们合力破机关。”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固执,像灵鳌岛初学时,哪怕被海浪拍得呛水,也非要游到礁石边的劲头。
第二日清晨,两人换了粗布短打。兰音把“忘忧”琴裹在青布包里背在身上,探路杖的乌木杆上挂着那方丝帕;陆渐尘把青铜钥匙系在玉佩绳上,贴胸挂着——石岛主说过,灵鳌岛的玉佩能避海水,或许也能避机关的戾气。
湖州的竹林密得像绿雾,风穿过竹叶的间隙,吹得兰音的丝帕晃来晃去。归云庄的门楣爬满青苔,“归云庄”三字只剩轮廓,门环是青铜云纹,和丝帕上的一模一样。陆渐尘推开门,吱呀声惊起檐角的一窝麻雀,灰尘里裹着陈年樟木香,像兰音祖父的旧书房。
院子里的牡丹台塌成碎砖堆,野蔷薇从砖缝里钻出来,粉白的花爬过残垣。兰音的探路杖敲了敲地面,突然顿住:“阿尘,地下有气流动——是密道的通风口。”她蹲下来,指尖抚过青砖缝的青苔,“这里的青苔比别处薄,风从下面吹上来,带走了湿气。”
陆渐尘蹲在她身边,运起血脉之力——指尖传来微弱震颤,像海浪拍过礁石的余韵:“下面是空的,有三阶台阶,大概三丈深。”他伸手按了按青砖,砖面微微下陷,露出底下的青石板边缘。
两人合力掀开碎砖,果然看见块青石板,刻着谷家的云纹锁孔。陆渐尘掏出青铜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咔嗒”一声,石板弹起半寸。他抓住石板边缘往上抬,露出黑黢黢的密道入口,风从里面涌出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兰音摸出祖父留下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最后指向密道深处:“阿尘,跟着罗盘走,别碰两边的墙——谷家机关喜欢藏在墙缝里。”她率先迈进去,探路杖敲着台阶,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密道里的阶壁嵌着夜明珠,淡青色的光映得墙壁上的刻字清晰起来——是谷家的家训:“周流八劲,顺天而行,不可逆势,不可贪强。”兰音的指尖抚过刻字,声音里带着哽咽:“这是我祖父的字,他说过,谷家的功夫不是用来争的,是用来守的。”
密道尽头是道石门,刻着幅壁画:左边穿青衫的是谷缜,右手抚琴,琴音里飘着风、雷、光的纹路;右边穿白衣的是梁萧,左手握剑,剑上绕着海浪、云雾——两人中间是太极图,写着“周流同源”。陆渐尘的眉心突然发烫,壁画里的梁萧像活了似的,眼神落在他左眉骨的疤上。
“阿尘,这石门要‘双气同引’。”兰音指着壁画,“左边是琴纹,要周流八劲的自然气;右边是剑纹,要周流六虚的血脉气。”她解开背上的“忘忧”琴,拨了个宫音——琴音里带着风的气息,吹得石门上的灰尘簌簌掉落,琴纹亮起淡青色光。
陆渐尘伸手按向剑纹,血脉之力顺着指尖涌进去,剑纹发出淡金色光。两种光慢慢缠成太极图,石门“轰隆隆”打开,里面是间石室,墙壁嵌满夜明珠,照得中央的石桌发亮。桌上摆着本羊皮卷,封皮写着“周流合编”——是谷缜和梁萧的合写本!
陆渐尘刚要伸手,突然听见石室深处传来脚步声——很重,带着金属撞击声,像吴先生手下的邪功弟子,衣服上挂着铜铃。他一把拉过兰音,躲在石桌后面:“是吴先生的人!他们的铜铃能迷人心智,你捂紧耳朵。”
兰音掏出探路杖里的银针,攥在手心:“我不怕,琴音能破迷障。”她拨了个羽音,琴音里带着雷的震颤,撞得石室墙壁嗡嗡响,远处的铜铃声突然乱了节奏。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渐尘摸着左眉骨的疤——这次他没慌,血脉里的热流像灵鳌岛的潮汐,稳稳妥妥。他抽出铁剑,剑刃泛着淡金光:“等下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拿了‘周流合编’就跑。”
兰音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带着琴身的凉意:“要走一起走。”她的眼睛虽看不见,却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上回在地窖是你护我,这次换我护你。”
脚步声到了石室门口,陆渐尘猛地冲出去,剑刃劈向来人的手腕——那人戴着青铜护腕,碰撞声里溅出火花。兰音的琴音突然拔高,像一道雷劈下,来人的铜铃“当啷”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陆渐尘乘胜追击,剑刃划破那人的衣袖,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皮肤——是吴先生的“蚀骨功”!他反手一剑刺向那人肩膀,那人惨叫着转身就跑,兰音的琴音像条无形的绳,缠住他的脚踝,摔了个狗啃泥。
陆渐尘用剑指着他喉咙:“说!吴先生在哪里?”
那人哆哆嗦嗦:“在、在后面的合心殿!他要找‘周流合编’,解黑天书的封印!”
陆渐尘心里一沉——合心殿是谷家藏秘的核心,黑天书就封印在那里!他抓起桌上的“周流合编”塞进怀里,拉着兰音往石室深处跑:“快!吴先生要是解开黑天书,咱们都得遭殃!”
走廊墙壁刻着谷缜的字:“合于天地,合于人心。”陆渐尘摸着这些字,突然懂了——周流的真谛从不是“征服”,是“融合”,像灵鳌岛的海浪与礁石,相生相克,却又彼此成就。
合心殿的门就在前面,朱红漆已经脱落,门环是黄金太极图。陆渐尘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他愣住:吴先生坐在石椅上,身边围着四个邪功弟子,石桌中央摆着个黑盒子——是黑天书的封印盒!
吴先生抬头看见他们,枯槁的脸上露出阴笑:“陆小友,来得正好。帮我打开这个盒子,我让你做东岛少主,如何?”
陆渐尘攥紧手里的铁剑,血脉之力在体内流转,像握着灵鳌岛的海浪:“做梦!”他一剑劈向石桌,剑刃带着淡金光,把黑盒子震得跳起来。兰音的琴音紧随其后,像风卷着雷,掀得吴先生的衣袍乱飞。
邪功弟子扑过来,陆渐尘挥剑砍断一人的手腕,兰音的银针射向另一人的肩膀——银针上涂了她配的麻药,那人立刻软倒在地。吴先生突然拍出一掌,邪功的黑气像毒蛇,缠上陆渐尘的手臂。
陆渐尘咬着牙,运起血脉之力——淡金色的光从他眉心涌出来,驱散了黑气。他想起“周流合编”里的话:“气由心生,心正则气正。”原来控制血脉的关键不是压制,是接纳,像接纳灵鳌岛的风与浪,接纳自己的善良与仇恨。
他大喝一声,一剑劈向吴先生的胸口——剑刃穿过黑气,刺进吴先生的肩膀。吴先生惨叫着往后倒,撞翻了石桌,黑盒子“啪”地掉在地上,盖子摔开,里面露出本黑色书册,封皮写着“黑天书”。
兰音的琴音突然变得柔和,像江南的春雨,裹着黑天书的书页——书页慢慢合上,黑气缩回书里。她回头对陆渐尘笑:“阿尘,周流八劲能封黑天书!”
陆渐尘抹了把脸上的汗,望着合心殿的屋顶——夜明珠的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像灵鳌岛的月光。他摸着左眉骨的疤,突然想起石磊,想起石岛主,想起所有为他牺牲的人:“兰音,咱们做到了。”
兰音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带着琴身的温度:“不是‘咱们’,是‘我们’。”
合心殿外的竹林里,风还在吹,竹叶沙沙响,像兰音的琴音。陆渐尘望着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像藏着整个星空——他知道,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能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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