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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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闻笑还未回过味来,只道她是歹着机会就胡乱出手,一见不能杀死他,又慌忙逃走。
等终于想通她要干什么,一刹那,心惊肉跳。
——这贱人要抽他的丝,要抽干他!
蛛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下去,但毕竟太大,距离彻底抽空,且有时间。
闻笑狂叫一声。
他实在不该放她离得这么近的。
他太自傲,依仗要害处有硬甲保护——这世上,或许有些宝物能破开他的甲,但决不会出现在这个洞里。
腹囊处,貌似柔软,可也绝非等闲兵刃能破,就算受伤,他的丝液,也很快会粘合伤口,如此听来,近于无敌。
甚至他一直觉得,这柔软处,比受到硬甲保护的地方,还要安全些。
而他的对手——那么样的一个女人,狼狈如丧家之犬,就算她服软是装的,伤总做不得假罢?手里也没家伙,否则,早就使出来了。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他就是如此考虑的。
得出的结论是:戚红药不足为虑,最多是耍点小聪明。
多亏他是这么样的自信,戚红药的突施偷袭才能得手。
但这一下,真正惹怒闻笑。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会那么知好歹。
发觉她目的的一刹,他是略为惊慌,但马上抑住,狞笑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蠢透了!本王决定,你和这些畜生,一个也不能活,一个也别想好死!”
他腹下一缩,连接厨子的那条丝,骤然断开,然后,长足镰刀般挥动,斩断一条银丝,对应的伤口当即开始愈合。
“你可真够天真,”他狞笑着,去切割那大大小小的伤处放射出的银丝,“本王轻轻松松,叫你白费力气!”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她现在张不开口。
突然,闻笑一腿高举,落不下去,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制止他,他一愣而抬头,只见头顶上,自己织的大网,像是给个无形的巨手捏拢起来,然后,蓦地,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道,八条腿一齐被扯动,他骤觉身子一轻,上下颠倒,竟不由自主腾空而起!
腿上身下,摆了个滑稽的姿势,像个做工拙劣、不听调弄的木偶。
但木偶身后,须得有人牵动。
牵他的人在何处?
闻笑此际惊骇,非同小可,因为他看不见,究竟是什么力量把他弄成这样?!
那十几处伤,刚割断四五处,剩下的伤口,银丝正“倏倏”如箭般疾速离体,他亲眼看着,亲身感受,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塌瘪下去!
挣动间,视线内闪过一抹亮痕——就像有人割伤了空气,他愣一下,忽想到一种可能,瞠目看向高吊的脚——那上方,似有若无,似断若续,朦胧得像是幻视,有几根丝。
不是蛛丝,不是他的丝。
“你可真够肥的——”上面飘来这一句,声音里并没有得手的喜悦,干涩得像咽了一把沙子,一字字,从齿缝间迸溅出来。
就着这个倒悬的姿势,他仰起脖子——这个高度,需要他仰视的东西不多,那巨大的背身佛像,算是一个。
她站在佛像顶端,背抵着一块凸起,俯视闻笑,右臂横在胸前,拳头紧攥着,手背至小臂上青筋贲起,骨节青白,仿佛在用力牵拉什么东西。
“好畜生,不是只有你才懂得操纵丝线。”火光飘忽,她的脸半明半暗,仿佛很有血色似的。“看看你的丝韧,还是我的丝硬。”
“你们这类畜生,一生都在吐丝,却未必见过世上最好的丝是什么样子。”她的人和声音,都像是佛身上露宿的一片青苔,平淡而不起眼,只是,她一抬手臂,闻笑就震惊的发现,自己左足竟然在晃动,虽然幅度很小。
他只觉得,眼前一幕如梦似幻,自己是不是等那混血太久,打盹儿睡着了?
否则就凭这女人,怎么可能有力量制得住他!
戚红药眼皮垂着,看来似乎游刃有余,内中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本来没力量跟闻笑抗衡,她手里东西太少,她拆了她的手套。
这双手套,是她出生入死的拍档。
由师父亲手交与,却从未说明来历,十数年来,它陪她摧坚陷阵,无数次帮她逆转危局,是最可靠的战友,永远值得信任,永远不会背叛。
这种兵刃,早已超越“器”的范围,正如剑道名士对待爱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师父曾叮嘱,不到绝路,不可擅拆,一旦用“解”,“蓝颜”再无复原之理。
她也的确从未动过此念,即便在自己无数次“惨死”的关头。
比起原名,戚红药更喜欢叫它“老伙计”,一直很爱惜它,行住坐卧,沐浴时都不曾离身。
她心里一阵阵钝痛,只是,死生已不由己,为斩除这个王族,不惜一切代价,暗道:“老伙计,再帮我最后一次。”
她借几只小蛛,将拆散的“蓝颜”搭缠在闻笑八条腿上,他没有任何觉察——先前中的微量毒药,使他肢体有些麻痹,“蓝颜”又是如此微弱。
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一切。
他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几乎马上就镇定下来——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很镇定。
这女人不知何时暗中下手,缚住他的足节,再突然偷袭,妄图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闻笑瞪着那个身影,尖啸一声,力贯足尖,猛地一挣——
蓦然一股大力,险些将她扯飞起来,她身体翻仰过去,但登上佛像之际,是自佛身、臂、颈盘旋而上,手中丝绳,缠绕大佛身躯,三旋五扣,最后在佛颈盘了数圈,那一只蓝颜的丝线,才终于到了尽头。
尽头处,系在她的右手,手上戴着余下的那只手套,否则,掌骨怕瞬间就会被丝切断。
现在,借佛身摩擦之力,卸去闻笑大半力道,她很快就稳住身形,催动心诀——这已不属真正道术,更类结契的效果——这一种结契,使主人可对兵刃操控自如。
另一端,那几乎无形的丝线在迅速收紧。
闻笑身在半空,一时无处借力,腹间的伤口,仍在不断流失丝液,他放声狂吼,可是,没有任何帮助。
那鼓囊囊的肚子,本来表面平滑,随着丝液流逝,忽地,陷了一块下去,有这开头,一块接一块的凹痕,目不暇接,转眼间,就变得坑坑洼洼。
这八足受捆、悬在半空的姿势,使他一时间没法阻断伤处。
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照以实力论,他绝对在重伤的戚红药之上,只是一时不查,才受算计。
他被吊在自己织就的网下,这网虽大,但下面坠个巨物,也难免忽忽荡荡,他凝定心神,猛地,一鼓作气,荡起身体,那大网顿时荡悠不停,摇摇欲坠似的。
几番折腾,他还没有脱身,但腹囊各处,银丝仍旧激泉般流泻而出,他这时,才深觉不妙,再下去,恐怕真要阴沟里翻船,身陨于蝼蚁之手!
烛光映壁,鬼火飘忽。
比火烛颤动更甚的,是蛛网下的一团黑影——浑如一粒巨型苦胆,又似一颗奇丑无比的花苞,滴溜溜打转,摇荡、下坠、再弹起。
忽听“咯啦”一声,那团黑影,终于扥出了一条腿来!
到底给他挣开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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