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沉香袅袅。

李铮将那份奏折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奏折上密密麻麻签着数十个世家大族的名字，内容直指他推行的新政“扰乱祖制，祸国殃民“。

“好一个'联名上奏'！“李铮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这是要逼宫啊！“

兵部尚书侯君集站在下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跟随李铮多年，从未见过这位向来温和的陛下露出如此神情。那张平日里儒雅俊朗的面容此刻竟浮现出令人心惊的狠厉之色。

“陛下息怒。“侯君集斟酌着词句，“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朝中过半官员与他们有姻亲故旧之谊，若是硬碰硬...“

“硬碰硬又如何？“李铮猛地站起身，龙袍袖口在案几上扫过，带倒了一方砚台。墨汁溅在奏折上，将那些世家大族的名字染得污浊不堪。

户部尚书尚可喜见状，连忙上前劝道：“陛下三思啊！这些世家掌握着天下近半田产，控制着漕运、盐铁，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抵制新政，恐怕...“

“恐怕什么？“李铮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恐怕朕的江山就坐不稳了？“

尚可喜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得低头退后一步。

李铮绕过案几，走到窗前。窗外是连绵的宫阙，更远处是京城繁华的街市。夕阳西下，将整座皇城染成血色。

“你们知道吗？“李铮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昨夜朕做了一个梦。梦见朕的太子，被一群豺狼围在中间。那些豺狼有人脸，穿着世家大族的服饰，他们笑着，说要教太子'为君之道'...“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然后，他们当着朕的面，把太子的手指一根根折断！“

侯君集和尚可喜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只是一个梦...“侯君集试图宽慰。

“不！“李铮厉声道，“这不是梦，这是警告！那些世家大族，他们想控制朕的江山，想操纵朕的儿女！他们以为朕会像先帝一样对他们忍气吞声？“

他猛地一拍窗棂，震得窗框嗡嗡作响：“朕会让天下读书人都知晓，朕不惧世家！“

尚可喜忧心忡忡道：“陛下，那些世家盘根错节，您想动他们，怕是会触怒整个世家集团啊。“

“哈哈哈哈！“李铮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却无半点欢愉，只有刺骨的寒意，“朕不想惹事，但若是别人欺负到朕的头上，哪怕是天王老子，朕都会一拳打爆他！“

他走回案几前，一把抓起那本被墨汁污染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朕的儿女都是朕的孩子，谁敢害他们，朕就弄死谁！“

侯君集和尚可喜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李铮如此失态，更未听过他说出如此狠厉的话语。

李铮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情绪，但眼中的凶戾之色未减：“那些世家想逼迫朕？可朕偏生不服软！你们看着，朕要他们跪在朕的脚边求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李铮的话。太监总管王德顺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倒在地：“陛下，不好了！崔家、卢家、郑家等七大世家的家主带着数十位官员跪在乾清门外，要求面见陛下！“

侯君集脸色大变：“他们这是要逼宫啊！“

李铮却笑了，那笑容冷得让人心惊：“来得正好。省得朕一个个去找他们。“他整了整龙袍，“传旨，明日早朝，朕要亲自接见这些'忠臣良将'！“

王德顺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今日...“

“今日？“李铮眯起眼睛，“告诉他们，朕身体不适，让他们跪着等！“

待王德顺退下后，李铮转向两位心腹大臣：“侯卿，立刻调集禁军，加强皇城守卫，尤其是太子和公主的居所。尚卿，你连夜拟一份名单，将朝中与世家关系密切的官员全部列出来。“

“陛下是要...“侯君集试探着问。

李铮眼中寒光一闪：“朕要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人是忠于朕的，又有多少人是世家的走狗！“

夜幕降临，李铮独自站在乾清宫的高台上，俯视着远处依然跪在宫门外的世家代表们。夜风吹动他的龙袍，猎猎作响。

“陛下，夜深露重，保重龙体啊。“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李铮回头，看到皇后苏婉清披着斗篷走来。

李铮神色稍缓：“皇后怎么来了？“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宫门外：“臣妾听说陛下今日龙颜大怒，担心陛下气坏了身子。“

李铮叹了口气，握住皇后的手：“朕不是生气，朕是...心寒。这些世家大族，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朕推行的新政，哪一条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可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苏婉清轻声道：“陛下欲除世家久矣，但此事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啊。“

“徐徐图之？“李铮摇头，“朕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这次联名上奏，表面上是反对新政，实则是试探朕的底线。若朕退一步，他们就会进十步！到最后，朕这个皇帝就成了他们的傀儡！“

他指着宫门外那些隐约可见的人影：“你看，他们现在敢公然跪在宫门外施压，明日就敢在朝堂上逼朕废新政！后日呢？是不是就要逼朕废太子了？“

苏婉清脸色一白：“他们敢！“

“他们当然敢！“李铮冷笑，“先帝在时，他们不就成功废过一个太子吗？“

苏婉清紧紧抓住李铮的手臂：“那我们的孩儿...“

李铮将皇后搂入怀中，声音坚定：“放心，有朕在，谁也动不了我们的孩子。那些世家...朕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天下姓李，不姓崔、不姓卢、不姓郑！“

次日清晨，钟鼓齐鸣，百官入朝。

李铮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鱼贯而入的朝臣。他注意到，今日朝堂上的气氛格外凝重，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他到来才匆忙归位。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司礼太监高声唱道。

话音刚落，一位紫袍玉带的老臣大步出列，正是崔氏家主崔琰，当朝礼部尚书，世家集团的领袖人物。

“臣有本奏！“崔琰声音洪亮，在殿内回荡。

李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崔爱卿请讲。“

崔琰高举一份奏折，朗声道：“陛下登基以来，推行新政，改革旧制，本意虽好，然操之过急，致使天下骚然。今有三十六世家联名上奏，恳请陛下暂缓新政，以安民心！“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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