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瑞安喊道，但没有得到回应。确定不会有人伏击他之后，他开始检查这个房间，在投影仪前发现了一张基地的地图。

正如瑞安担心的那样，这个设施大到足以覆盖铁锈镇的大部分区域，不过它位于地下极深的地方，除了通过主入口，没有其他通道可以进入。他刚刚离开的上层实际上是生活区，也是整个基地最小的部分。其余部分的防御更加坚固，是一个由走廊和房间组成的迷宫，房间上用波斯尼亚语写着一些让人不安的名字。

A和B实验室。隔离区。纳米机器人工厂。机器人生产设施。军队仓库A、B和C。机器人维修中心。军械库。弹药库。武器试验场。物质复制器。轨道通信中心。地下指挥中心。反应堆核心。禁区……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避难掩体。

这是一个武器生产和研究设施。

是机械师的设施之一。

即便深埋地下，那个自大狂还是留下了一堆麻烦。如果这么多机器人防守的只是不太重要的区域，那么在新罗马下面的仓库里，肯定藏着一整支军队。一支没有主人的军队。

一股寒意顺着瑞安的脊梁骨爬了上来，他终于明白了变种人帮派的计划。

这些混蛋把人们送去送死，试图突破防御，就是为了进入指挥中心。如果他们控制了机械师的机器人，以及这个天才留下的任何武器，他们就有能力占领新罗马，或者至少和其他势力争夺这座城市。见鬼，光是军械库就能让这些疯子的火力得到极大提升。

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制造破坏，瑞安穿过那扇开着的门。

他走进一条高高的走廊，注意到右边有一扇大窗户。他透过窗户看去，里面像是一间医务室，但更像是疯人院里的那种。这个房间显然已经荒废了很多年，白色的墙壁已经褪色，不过瑞安看到角落里堆着几箱医疗用品。一男一女两个人被绑在不同的手术台上。从他们皮肤上的痕迹来看，他们是“极乐药剂”的瘾君子。

精神冲击正忙着控制那个男人的大脑，他的电线触手伸进了瘾君子的嘴里。而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被注射了镇静剂，眼神空洞。

瑞安走进医务室时，这个疯子抬起了头。“小切萨雷。”精神冲击看起来既不害怕也不惊讶，“真奇怪，居然——”

“你已经死了（Omae  wa  mou  shindeiru）。”瑞安用日语打断了他。

“什么？”

选这句当遗言，可真不怎么样。

瑞安暂停时间，十秒钟内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然后在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一拳打了过去。精神冲击的脑袋像炸开的西瓜一样，脑浆和其他液体飞溅出来，他的电线四处乱甩。伸进那个俘虏身体里的触手滑落出来，像鱿鱼的尸体一样瘫在地上。

“你没事吧？”瑞安问那个被绑着的人，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解开绑绳，因为这次行动几个小时后就会结束。

那个人只是不停地颤抖，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他的头骨开始变形，眼睛也变成了白色。

“这是戒毒的症状吗？”瑞安问道。

瑞安的反应够快，才躲过了从那个人胸口突然伸出的电线触手，这根触手差点击碎他的头骨。瑞安迅速往后退，更多的电缆从这个人的身体里伸了出来，除了头骨，他的整个身体开始进行生物机械变形。

很快，一个由电线组成的恐怖怪物站在了这个瘾君子的躯壳上，用冷酷的眼神盯着瑞安。

“这都得感谢你的父亲。”

瑞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面前出现的是重生的精神冲击。

“上次我们交手时，他给我留下那些伤口，还让我见识到了他的真正力量，我就想……  如果我误解了自己能力的极限呢？我的能力是不是也能让我超越死亡？”

精神冲击的触手朝瑞安的脑袋伸了过来，瑞安短暂地暂停时间，跳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我可不只会读心。”精神冲击一边继续攻击，一边把手术台朝快递员扔了过来。瑞安弯下身子，躲开了这个飞来的手术台，它撞到了瑞安身后的墙上。瑞安一边躲避，一边试图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还能重塑他们的思维，重新连接他们的大脑，把他们变成更强大力量的容器。实现直接控制。”

每次死亡，精神冲击都会附身到一个他之前改造过大脑的傀儡身上。瑞安想起了在孤儿院的那场战斗，这个疯子是如何强行控制他的人质的，以及医护人员在这个疯子死后，发现那名人质的脑电波异常。

“你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瑞安惊恐地意识到。

“哪个孩子？”

这个冷漠的回答让瑞安怒火中烧。

瑞安暂停时间，用“拳头兄弟”拳套毫不留情地把这个没有灵魂的怪物的脸砸成了肉酱，根本没给他任何防御的机会。他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刚一恢复流动，第二个俘虏也开始经历同样可怕的变形。瑞安厌恶地又给了她致命一拳，让她免受痛苦。

“以后每次循环，我都要杀了你。”这个基因改造人对着尸体发誓。他得赶紧想出办法来破解这个可怕的能力。这和血腥流浪者的情况如出一辙，不过谢天谢地，精神冲击得先死才能激活这个能力。他的能力和自己的存档点有相似之处，这也让瑞安有些不安，更坚定了他要彻底除掉这个疯子的决心。

快递员走向那些医疗箱，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东西。他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

迪纳摩斯公司的仿制药剂。

有几十瓶。如果其他箱子里也都是，那数量得有好几百瓶。

好吧，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么大规模的盗窃，不可能不引起轰动，也不可能不招来迪纳摩斯公司的报复。原子猫猜对了，公司里有人在给变种人提供药剂、武器和情报。

为什么呢？是想让他们削弱奥古斯蒂家族的势力，同时又能撇清关系？还是想制造一批反派派，好让自家的“英雄”去抓捕立功？又或者变种人是在替某个幕后主顾探索这个地堡，并非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

那个内鬼是谁呢？是恩里克？他父亲赫克托？还是某个被精神冲击用那令人厌恶的能力洗脑的人？

瑞安听到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便迅速离开了医务室。精神冲击和一个新出现的变种人正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与入口方向相对。这个新出现的疯子是个身高三米半的巨人，一个由生锈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他上半身比下半身粗壮，手臂比腿略长一些，胸口还涂着美国国旗。这家伙看起来更像人形坦克，而不是人类，甚至连脸都被一个面具装置替代，这玩意儿让瑞安想起了《星球大战》里的一个著名角色。

哦，天呐，瑞安超爱《星球大战》，连前传都喜欢。他还挺庆幸旧世界在有人拍出捞钱的续集之前就终结了，那些续集肯定烂透了，他对此深信不疑。

“没用的，切萨雷。我身边有几百个‘容器’。”精神冲击瞥了一眼这个巨汉，“弗兰克，杀了他。”

“好的，副总统先生。”弗兰克声音低沉地回应道，他进门时还得低下头才行。

“副总统先生？”瑞安疑惑地问道。

“美利坚合众国的副总统，这世上最伟大国家的副总统！”这个巨人朝瑞安猛扑过来，我的天哪，他速度快得惊人！

要是没有时间暂停能力，瑞安必死无疑，弗兰克巨大的拳头停在离他脸不到一英寸的地方。瑞安迅速后空翻躲开，同时朝巨人的眼睛扔出几把飞刀。

时间恢复流动后，弗兰克的拳头重重砸在地上，力量大得让整个楼层都为之震颤，他的手深深陷入合金地面，一直没到前臂。至于那些飞刀，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眼睛，真的是穿过去了。这个疯子的身体把金属飞刀直接吸收了。

“最初的冲突之后，人类接纳了我。他们渴望被我掌控，切萨雷。”精神冲击利用走廊狭窄的地形，用触手挂在弗兰克头顶的天花板上，像只生化蜘蛛一样移动着，“人们想要成为我的奴隶。思考的负担、个性的束缚，让他们备受压迫。但当我进入他们的大脑，消除他们的困惑，用我的意志取而代之……  他们就会真正感到幸福。在内心深处，你也渴望如此。”

“你简直就是个‘绝育’的活招牌，小精。”这家伙说的每一个字都比上一个更让人讨厌。让瑞安真正去讨厌一个人可不容易，但精神冲击做到了。

“我会让你解脱的，切萨雷。”这个疯子回应道，此时弗兰克已经把手从砸出的洞里拔了出来，“我会把你从自我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你知道吗，杀了我只是权宜之计！”瑞安大喊着，从外套下面掏出一枚手榴弹，朝他俩扔了过去，“只有治疗才能解决你的问题！”

手榴弹在弗兰克面前爆炸，释放出强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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