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王大丫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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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讥讽者更多。
张翠花根本不在意。
地佃出去了,她也去了一桩心病。钱进了口袋不算,还算计了王勇和族长等人,暗戳戳的出了口恶气。
又何乐而不为?
王姗姗等人在地里好一顿忙活,唯独王大丫,干活时依然在帮忙干活,却两眼失神没有一点神采,人也瞧着摇摇欲坠,早就没有了当初在家做闺女时的气色。
自然又引得众人一番议论。
王姗姗气呼呼地盯着这些八卦的人,气极了,更是忍不住叉腰骂:“去去去!我姐在我家里是吃你家的米了还是花你家的银子了?要你们瞎担忧。我姐回娘家住多久吃多少我几个哥哥都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回头又冲王大丫招呼:“姐,你别管他们。咱们好生待着,别听那些闲言碎语。”
王大丫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收完了地里的萝卜菘菜,王大丫还把烂菜叶菜头也收集起来背回了家,准备拿来喂猪。
不过,等晚上吃饭时,她终于开了口。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
“回去?!”
王大丫一句话,让王家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张翠花也傻傻的问:“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你要回哪里去?”
“不,这里不是我的家。”
王大丫沉着脸垂眸,眼底看不见一点光:“顾家才是我的家,我要回顾家去。”
“顾家那是魔窟!大姐,你干嘛要回去呀!姓顾的那人对你又不好,大姐,他不是经常打你吗?你能不能别回去呀?”
就连张翠花也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人,居然是小宝!
小宝白天在外面疯了一天,自然也听说了不少事。
尤其是他家佃土地和他大姐的事,更是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
嫁出去的闺女,即便在婆家受了磋磨,又岂有说回娘家就回娘家一住就是很多天的道理。
小宝听了这些话当即就觉得这些人说的不对。
大哥可是和他说过,大姐在外面受了委屈,险些连命都丢了。他们要多照顾大姐,哪有就这么让大姐干受着,不让娘家人撑腰的道理!
王大丫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没什么变化。
“那里才是我的家。”
张翠花浑身一震,看向大闺女的眼里满满都是讶异:“你要回去?你就这么舍不得那姓顾的?!!”
王大丫沉默。
只是默然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她的沉默,让张翠花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她放下了筷子,审视着自己的大闺女:“你想好了?”
“嗯。”
王大丫两眼放空,淡淡应了声。
“是我的错。”
张翠花闭了闭眼,心痛得难以言说:“当初不该没询问你,就将你带了回来。罢了,你既然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这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她搁下碗筷,起身回了房间。
王大丫这些天虽然是和她和姗姗一起住,可母女之间却没有话说。
她醒来后,更多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张翠花几次想开口,可亏欠这孩子太多,她实在无从开口。只能看着母女俩的感情进一步恶化。
如今,大丫居然说要走,张翠花眼睛酸溜溜的,难受得很。
堂屋里,气氛依旧很沉滞。
唯有王大丫淡漠地吃着饭,直到那碗饭吃完,她才放下筷子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王大山叫住了她:“大姐,你当真要会顾家去?”
“是。”
她低着头肯定道。
“为什么?”
王大山很好奇:“顾东那小子对你不好,这些年你也吃足了苦头,你不喊人给我们带信,我们也不知道你的近况。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干嘛还要跳回顾家那火坑?”
王大丫终于抬起头,看着大弟那张早已不再稚嫩的脸庞。
“大山,你不懂。”
“那是命!”
“是大姐我的命。”
她的命苦,她认了。
从进了顾家那个火坑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想过会活着出来。
王大山的眼眶也红了。
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当时救下大姐时,大姐的凄惨模样。那浑身的伤势,以及气若游丝的状态。遭遇了如此虐待,他如何放心大姐又回去顾家?
“什么是命?大姐,我们不信命。你信我!”
王大山急了,急忙捉住王大丫的手:“只要大弟我还在,这里就永远是你的家!大姐,你相信我!”
王大丫的眼底闪过一抹动容。
似乎有迟疑,也有感动,“不信命?能行?”
“行啊,怎么就不行?”
王大山一看大姐的话终于松动,当即大喜:“外面那些八婆的话你别听,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咱们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我们王家自家人都没话说,你管他们做什么?”
“若,顾家一直不善罢甘休呢?”
“他敢!”
王大山声音不自觉高了几许:“只要他敢来,来一次我打一次!”
那哪里是个事。
王大丫摇摇头,心下苦笑一声。
大弟这话说得好听,等顾家真的闹上门来,整个王家都成了王家屯的笑话。到那时,不说王家没了脸,她王大丫更是没了立锥之地。与其到那时被人赶走,还不如她自己主动离开。至少全了彼此的脸面……
“咳咳……”
旁边传来一声咳嗽,王大山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范氏拿了件衣服过来。忙松开大姐的手。
范氏笑了笑,快走两步,站在王大山和王大丫之间,隔开了二人:“大姐,大山这人嘴笨,说话不中听。你别生他的气。你瞧,这件衣服是这几天专门替你赶制的,你赶紧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不用了。”
王大丫并没有接那件衣服,反倒推开了范氏,自顾自回了屋。
“大姐……”
王大山还想再说,却被范氏拦住了。
“你拦我做什么?!”
王大山很生气。大姐刚刚明明都快答应她了。只要她答应了自己,相信以大姐疼爱的程度,断然不会又回到顾家那个魔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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