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黑暗荣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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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的校园笼罩在一层薄雾里。旧仓库周五夜里的短暂骚动,像滴入水中的墨,悄无声息地洇开,没有在表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艺术教室里,莜莜比平时更早到校。她将那面小镜子收进抽屉深处,动作不紧不慢。周五晚姜承宪发来的那条信息,她没有回复。沉默有时比言语传递更多。她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上午的课波澜不惊。李允珍坐在老位置,似乎比上周更安静,画画时偶尔会出神地望向窗外。当莜莜分发批改好的周末写生作业时,李允珍拿到自己的画,看着角落里那个简单的“A”,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讲台。莜莜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女孩迅速低下头,耳朵尖却有点泛红。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莜莜整理教案,准备去参加教务会议。走廊里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教室门口停下。
“江莜莜老师?”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纪稍长,穿着得体的深色大衣,表情严肃。另一个年轻一些,手里拿着公文包。他们看起来不像家长,也不像教育部门的人,身上带着一种体制内特有的、审慎而带有压力的气息。
“我是。请问你们是?”
年长的男人出示了证件:“首尔中央地方检察厅,刑事部,郑检察官。这位是李调查官。有几个问题想请您协助了解,关于学校的一些情况。”
检察官。这个词像一块冰,滑入莜莜的胸腔。她的心跳在瞬间加速,但面部肌肉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检察厅?关于学校的……情况?请问是什么事?我需要通知校长吗?”
“暂时不必。”郑检察官的语气公事公办,“只是一些初步询问,在这里谈就可以。”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或者,有没有更私密一点的空间?”
“隔壁的备用画室现在是空的。”莜莜侧身引路,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是检察官?直接找上她?是旧仓库的事发了?还是……更早的事情?不,不可能。她的身份天衣无缝。
备用画室堆放着一些石膏像和静物模型,空气里有灰尘和颜料混合的气味。郑检察官示意李调查官关上门。
“江老师来首尔国际学校任教不久吧?”郑检察官开口,问题听起来很平常。
“是的,刚入职两周多。”
“适应吗?和同事、学生相处如何?”
“大家都在努力适应我,我也在努力适应新环境。目前感觉不错。”
郑检察官点了点头,从李调查官手里接过一个平板电脑,划动几下,转向莜莜。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在某个活动现场抓拍的。照片里是李在镐,正在与人交谈。照片的边缘,一个穿着深色衣裙的女性侧影被圈了出来——那是她,在Gallery Lumos开幕酒会那晚。
“江老师认识这个人吗?”郑检察官问。
莜莜看着照片,表情平静:“李氏集团的李在镐副会长。在学校的一些资料和活动中见过照片。现实中,只在一次画廊开幕酒会上远远看到过,没有交谈。”
“哦?江老师对艺术活动很感兴趣?”
“作为艺术教育者,关注艺术动态是工作的一部分。那家画廊当时在学校教师群里发了邀请,我和几位同事一起去看了看。”
回答滴水不漏。郑检察官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然后,他又划了一下屏幕。
这次的照片更加模糊,像是从某个低像素的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是夜间,一个停车场,两个人影在车辆旁似乎在进行短暂的交接。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轮廓,与莜莜有几分相似,但根本无法辨认面容。
“这张照片里的人,江老师有印象吗?或者,上周五晚上,大约六点半到七点之间,您在哪里?”
关键问题来了。莜莜的心沉静下来,恐惧被一种冰冷的专注取代。
“上周五晚上,我在学校后门组织了一次自愿参加的夜间写生活动,从傍晚五点半左右开始,七点前全体学生安全离开后我才返回。有七名学生可以作证,学校后门的监控如果正常工作,也应该能拍到我和学生们集合、活动的画面。”她的语速平稳,目光坦然,“至于这张照片……很模糊,我看不出什么。而且,周五那个时间我正在指导学生写生,不可能在停车场。”
“写生?”李调查官第一次开口,声音较尖,“那么冷的天,晚上在外面写生?”
“艺术观察不受天气和时间限制。课程大纲里有相关单元,校长也知情并支持。”莜莜看向他,“这有什么问题吗,调查官?”
李调查官被反问,一时语塞。郑检察官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问:“写生期间,您是否注意到学校西侧旧仓库附近有任何异常情况?比如车辆、人员?”
莜莜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当时光线很暗,学生们主要集中在描绘街道和对面的灯光。我背对着学校建筑的方向,专注于指导学生,没有特别注意仓库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完全专注于教学、对周边潜在暗流毫无察觉的教师。
郑检察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合上了平板电脑。“只是例行询问,江老师不必紧张。最近我们在调查一些可能与学校周边相关的经济活动,需要排查所有可能的信息源。”他的解释听起来合理,但避重就轻,“谢谢您的配合。今天的谈话,还请暂时不要对外提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我明白。”莜莜站起身,“我会保守职业秘密。”
送走两位不速之客,莜莜关上画室的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冷汗,这时才从脊背缓缓渗出来。
检察官的出现,意味着旧仓库的事情,至少已经引起了执法机关中某一方的注意。而且,他们显然有备而来,手里有她的照片,尽管那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什么。这是一次敲打,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警告——她已经被纳入某些人的视线。
是谁推动的?是收到了她匿名材料的理事?还是……姜承宪?他将那晚的目击上报了?
不,不像。如果是姜承宪直接举报,检察官的问题会更加单刀直入,而不是这样迂回地拿着模糊照片来试探。更像是有第三方(或许是那位理事)采取了行动,但行动不够有力或证据不足,所以检察官才需要从侧面核实。
她深呼吸,让心跳平复。情况变得复杂了,但尚未失控。她需要更小心,同时,也必须加快某些步骤。
午休时间,教师休息室
莜莜端着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徐英熙老师凑过来,压低声音:“莜莜,上午是不是有……外面的人来找你?”
消息传得真快。莜莜无奈地笑了笑:“嗯,检察官办公室的,问了些关于学校周边环境的问题,可能和他们某个案子有关吧。搞得我也挺紧张。”
她主动将事情定性为“与学校周边相关的公务询问”,淡化了个人关联。
“哎呀,肯定是那些麻烦事。”徐老师一副了然的样子,“咱们学校树大招风,有点什么事都被盯着。你没被为难吧?”
“没有,就是配合问话。”莜莜搅动着咖啡,“不过,徐老师,你在学校时间长,听说过西边那个旧仓库吗?检察官好像对那边挺感兴趣。”
徐老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那个仓库啊……早就该拆了。但听说里面有些‘历史遗留’的东西,校产登记有点模糊,好像跟早些年李氏捐赠的一块地皮有关联。平时锁着,也就后勤偶尔用用。谁知道呢,这种陈年旧账,最麻烦了。”
“历史遗留”……“账目模糊”……莜莜记下了这些关键词。这或许就是旧仓库被选作临时中转站的原因——权属不清,管理疏松。
下午,当莜莜结束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面上放着一个素白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显然是有人直接放在这里的。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字:
“好奇是危险的开始。镜子照见的,有时不只是你想看的东西。”
没有落款。但措辞的风格,让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姜承宪。他在用这种方式回应周五晚她的“观察”,并提醒她检察官到访的事情吗?还是说,这封信另有其人?
她将便签纸在指尖翻动。纸张普通,墨迹普通,无法追踪。但信息本身,已经足够清晰:有人知道她在“看”,并且警告她“看”的行为本身可能招致危险。
她将便签纸仔细对折,放进钱包的夹层。这不是威胁,更像是某种……基于共同知晓某个秘密而产生的、别扭的提醒。
下班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雪。莜莜走到校门口,意外地看到姜承宪的车停在路边。他降下车窗,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江老师,下班了?天气不好,要不要顺路送你一段?我正好去江南方向。”
他的邀请很自然,像是同事间随口的客气。
莜莜看着车窗内他的脸,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和发梢。她停顿了两秒,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谢谢,麻烦姜先生了。”
车内很温暖,有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听说今天有检察官来学校?”姜承宪目视前方,语气随意地问道,仿佛在谈论天气。
“姜先生消息很灵通。”莜莜也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问了些常规问题。”
“是吗。”姜承宪打了转向灯,“我周五晚上从小径那边回工地拿图纸,好像看到你和学生在写生。天气那么冷,没想到你们还在户外,真是敬业。”
他终于提到了周五晚。用一种最轻描淡写的方式。
“教学需要。”莜莜简短回答。
“也是。”姜承宪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说,“那天晚上,风挺大的,我好像还看到有辆车从那边的小巷很快开走了,黑乎乎的,也没开灯。这附近晚上,还是要注意安全。”
他在提供信息,用一种看似闲聊的方式。他看到了车,并且主动提及。
“是吗?我没注意到。”莜莜转过头,看向他,“姜先生倒是观察得很仔细。”
姜承宪侧脸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职业病。做设计的,对空间、光线、动静比较敏感。”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几乎要被车窗外的城市噪音淹没,“有时候,看到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对吧,江老师?”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暖气出风的细微声响和窗外的车流声。
“确实。”莜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该看,什么时候该闭眼,什么时候该……忘记自己看到的,是一种智慧。”
姜承宪没有再说话。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斑马线上行人匆匆。信号灯变换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
直到车子接近莜莜公寓的路口,他才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离:“到了。江老师,小心路滑。”
“谢谢姜先生。”莜莜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冷风灌入。
在她关上车门前,姜承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但清晰:
“对了,便签纸上的话,是善意的提醒。有些镜子,最好不要照得太久。”
车门关上,隔绝了内外的温度。莜莜站在雪中,看着黑色的轿车尾灯汇入茫茫车流,消失在拐角。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迅速融化。
他承认了。便签是他留的。
他看到了旧仓库的事,猜到了她可能在观察,检察官的到来他显然也知道。他没有揭穿,没有报告,而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发出一个模糊的、界限不明的信号。
同盟? 谈不上。
敌人? 似乎也不完全是。
他像一团迷雾,主动靠近,却又保持着距离;看似提醒,却又充满试探。
莜莜转身走向公寓大楼。脚步踩在薄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局势比她预想的更复杂了。棋盘上,对手的棋子尚未完全显露,而场边,多了一个看不清立场的观棋者,甚至可能……是一个准备随时踏入棋局的、规则之外的变量。
她需要重新计算,重新布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游戏,正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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