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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5章 错过的相遇


“他们都死了”,阮文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死的?”,刘东用枪口怼了一下阮文雄。

“在押送他们回来的路上,他们想要跳海逃跑,被126突击团的人当场击毙了”。

“那转运记录又是怎么回事?”刘东想到在特务处看到的那份文件,不禁又产生了怀疑。

“假的,就是用来迷惑人的”,阮文雄胃部疼得直冒冷汗,双手捂着肚子蜷缩在柜子旁,脑袋拱在地上。

“原来黎文勇说的是真的”,刘东神情有些黯然,抵在阮文雄太阳穴上的枪口微微垂了下来,但就在他微微侧头有些走神的瞬间——阮文雄突然动了。

他蜷缩的身体猛地弹起,右手闪电般探入柜底缝隙,"唰"地抽出一把锯齿森冷的砍刀。

刀身泛着寒光,显然一直是放在柜子底下备好的。阮文雄的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刀锋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朝刘东脖颈横劈而来!

"死吧!"阮文雄的嘶吼混着血腥味喷出。

刘东瞳孔骤缩,本能地后仰,刀尖擦着他喉结划过,森冷的刀锋让他的脖子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枪声几乎同时炸响,子弹却只打穿了衣柜镜子——阮文雄劈刀的同时左肘狠撞他手腕,镜面爆裂的碎片像暴雨般飞溅。

能够当上特务处的头子也绝非等闲之辈,阮文雄一直示弱,就是等待时机反杀过来。

锯齿刀第二次劈下时已变成垂直剁砍,刘东翻滚躲闪,刀锋深深楔入地板,木屑迸溅。

阮文雄拔刀的刹那,刘东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骨裂声清晰可闻。可这疯子竟借着跪倒的势头反手一撩,刀尖"嗤"地划开刘东胸前的衣服,带起几滴血珠,差一点就给刘东开膛破肚。

里屋传来女人发疯般的闷叫,绑着床单的实木床架被撞得咚咚作响。阮文雄趁机抓起玻璃碎片掷向刘东面门,在被子弹击中肩膀的同时,锯齿刀第三次劈出——这次刀锋深深咬进了刘东格挡的左臂,鲜血瞬间浸透袖管。

两人在满屋飞散的镜片、木屑和血滴中僵持,刀锯卡在臂骨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阮文雄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走出..."

话音未落,刘东的右手已抽出腰间的匕首,自下而上捅进阮文雄的下颌。刀尖从颅顶穿出时,带出一蓬混着脑浆的血雨。

趴在窗户往外看了看,也许是独门独院的缘故,屋里的枪声并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

刘东咬着牙,右手握住嵌在左臂上的锯齿刀柄,猛地一拔,鲜血顿时涌出。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只是闷哼一声,随手将染血的刀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疼得厉害,但骨头没事,筋腱也没有伤到,只是皮肉被锯齿掏开了几个口子。

他扯过床单的一角,草草擦了擦血,然后在屋子里翻了起来。

不一会,果然在抽屉里翻出了一瓶酒精和绷带。

连带着身上的烙伤消完毒缠绕绷带时他还悲哀的想道,自己这身上受过的伤简直是太多了,千疮百孔的。

里屋的女人还在挣扎,床架被她撞得摇晃不止,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刘东推开门,女人惊恐的睁大眼睛,泪水糊了满脸。

刘东走过去,女人停止了挣扎,畏缩着往床里靠去。

刘东“噗”的一下敲晕了她,战争与女人无关,他说到做到,并没有伤害她。

做完这一切,刘东从大衣柜里翻出了阮文雄的几件便装换上,又意外的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叠大面额的纸币,甚至还有几百元美金。

东方天光放亮的时候,刘东开着阮文雄的雪铁龙已经跑出金兰湾几十公里,在路过一个不大的镇子时,他舍弃了汽车,顺走了一辆别人停在门口的摩托车。

晨雾在岔路口氤氲,刘东熄了摩托引擎。前方是两条岔路,金属路牌上凝结着露水,一个路牌指向西南方向的"西贡",而另外一个路牌却是正北方向的嘉士。

西贡虽然改名叫胡志明市,但老地名根深蒂固,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叫西贡,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甚至连路牌都懒得改。

刘东心中一动,蓦然想到一年多前重回Y南寻找战友的遗骸,特意去丁庄村寻找阿珍。阿珍留给他的信清清楚楚的写着去“西贡”。

此刻离西贡只有两百多公里,而往北去回国的路必定盘查得极严,反道其行,到西贡养养伤再走,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阿珍姐俩。

心中打定主意,一扭油门朝西贡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接连更换了不同的交通工具,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甚至有一段路完全是步行走过来的,让搜捕他的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路数。

两天后的下午,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西贡。他没想到西贡竟然如此繁华,丝毫不逊色国内的一些大城市。

他进入的城市边缘是一片平房区,更是一个硕大的集市。铁皮顶棚下挤满三百多个摊位,褪色的法式拱廊柱间挂着“革新开放”的红色标语。

穿奥黛的妇女在成堆的法国香水空瓶旁叫卖:"茉莉香皂!西贡小姐牌!",戴绿帽子的退伍兵蹲在椰壳炭火旁,往法棍里塞进最后一批美军C口粮改造的肉酱。

刘东并没有在附近徘徊,而是一直朝市中心走去,在路过卖报纸的摊位前买了一份报纸和一张西贡的地图。

又在一家药店买了消炎药和纱布,卖货的店家对他购买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质疑,必竟西贡是一座开放的城市,这里久未经历战火,歌舞升平,这些东西现在又不是管控物资,谁还去管别人的闲事。

在城市一条不起眼的路上,刘东找了一家普通的旅店住下,选择在这里住那是因为身上的证件都没有了,而这里除了钱,其余的店家根本不关心。

换完了药,刘东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上的伤口不能洗澡。因为是靠近赤道,天气闷热,就是普通的旅店也设有淋浴。

蛰伏了两天刘东没有出门,一直到伤口开始结疤,精力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他才迈出了旅馆的大门。

胡志明市处于湄公河三角洲一带,并且还有十五公里的海岸线,市区内就能闻到咸湿的海风,一想到或许可以找到阿珍姐俩,刘东不由得精神一振。

奈何胡志明市太大了,市区就有两百多万的人口,想找两个人谈何容易。刘东在胡志明转悠了四五天,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到不少,也就是没有阿珍姐俩的消息。那些无巧不成书的事情太多了,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发生。

“得回国了”,刘东自言自语的说道,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老狐狸那边还等着自己消息呢,刘东转悠到西贡大剧院那停下了脚步。

刘东刚在台阶上坐下,还未等思绪理出个头绪,就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带着哭腔的抽噎。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三四岁,扎着歪歪扭扭蝴蝶结的小女孩趴在石阶上,粉白的膝盖渗出点点血珠。

“小心!”他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粗糙的手掌轻轻托住女孩的腋下,动作却比触碰易碎瓷器还要谨慎。

女孩仰起沾着尘土的小脸,泪汪汪的大眼睛忽闪两下,突然破涕为笑:“谢谢叔叔!”软糯的童音像块融化的糖,顺着热浪钻进他耳朵里。

刘东竟没来由的感觉到一种亲切的感觉,不由得一伸手抱住了小女孩,而女孩也乖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孩子跑的快,我这年纪大了也追不上”,一个五十多岁的Y南妇女从身后过来急忙的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刘东微微一笑。

“哎呀,妞妞腿摔破了,疼不疼啊?”,妇女看到小女孩膝盖摔破的地方急忙问道。

“不疼,姑奶奶,妞妞很勇敢的”,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哎呀,你说我这越老越不中用了,这是帮我一个远房侄女带会孩子,还给摔了,这妈妈还不得心疼死”,说着妇女伸手去接刘东怀中的孩子。

没想到妞妞似乎被刘东抱得很舒服,挣扎了几下才过来,还顺势在刘东的脸上亲了一口。

“啧啧,这孩子平时见到陌生人都很怯的,没想到和你这么亲,你别说,你们两个还真有一点像哎”,妇女感叹的说道。

“叔叔再见”,女孩挥挥小手向刘东告别,而刘东也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即起身离开了这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几十米外,背对着几个人的两个女人正微笑着面对着眼前的相机,咔咔的快门声,把刚才刘东抱着女孩的一幕也照了进来。

“我们后天的飞机,你要把照片快一点给我们洗出来啊”,利落的阿雅背着一个新款的女包对着拍照的人说道。

“没问题,漂亮的女士,最迟明天下午就给你洗出来,绝对不会误了你们的事的”,拍照的人麻利地收拾好相机等东西,这对漂亮的姐妹这一下午照了两卷胶卷,也算个大客户了。

“妞妞呢?”阿珍撩了一下秀发转过身四下望去。

“那边小姑带着玩呢”,阿雅一指抱着孩子朝这边走来的妇女说道。

“唉,马上就要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国家,真有些舍不得”,阿珍感慨地说道。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梳着短发的靓丽女孩,而是更有一些成熟韵味的女人。

“姐,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况星加坡那边离这也不远,就算移民了也可以常回来看看”,不同于阿珍,妹妹阿雅更向往国外安宁稳定的生活。

这几年,两个人如蚕食一般慢慢的把手里的黄金兑换成现钞。

而阿雅更是几次出国,通过地下钱庄把这些钱兑换成美钞,存在了瑞士银行。虽然高昂的手续费令人咋舌,但剩余的财富依旧是极其惊人的。

她们是以投资的方式移民星加坡的,在那里,只要投资五十万星币五年以上,就可以成为该国的永久性居民,这些钱对于现在的姐俩来说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只可惜剩余的珠宝和金币却无法带出,只能偷偷的深埋在丁庄村的家里隐蔽的地方,给了邻居一些钱,让他们帮着照看房子,等有机会再回来取。

“阿珍侄女,妞妞刚才摔了一下,膝盖都破了,都怪我不小心”,妇女抱着妞妞一脸歉意的说道。

“小姑,没什么的,小孩子摔一摔更结实”,阿珍毫不在意的说道,伸手接过了妞妞。

“妈妈,是个叔叔把妞妞抱起来的,妞妞喜欢那个叔叔”,女孩慢声慢语的说道,样子十分可爱。

“对了阿珍,从来不让陌生人抱的妞妞还主动的亲了那个人一下,真是出人意料啊”,妇女惊奇的说道。

“是么?那个人在哪啊?”,阿珍也很奇怪妞妞的举动,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喏,就在那边”,妇女一指正离开大剧场的刘东。

阿珍阿雅顺着小姑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一闪消失在人群里。

“也许是和妞妞有缘吧”阿珍淡淡的说道,随即从挎包里摸出厚厚的一叠美钞递给妇女说道“小姑,我和阿雅就你一个亲人了,以后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说完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红。

“阿珍,这可不行”,妇女急忙推开阿珍的手,虽然只是阿珍远房的一个姑姑,但对阿珍姐俩一直很照顾,所以也算是至亲的人了。

“小姑,你别推辞了,我们也希望你生活的好一些”阿珍又把钱硬塞了过去。美金在Y南是硬通货,这些钱够小姑好几年的花销了。

两天后,载着阿珍阿雅以及妞妞的飞机在西贡机场腾空而起,望着渐渐变小的胡志明市,阿珍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姐,别难过了,欣赏欣赏照片”,阿雅把昨天洗回来的厚厚的一叠照片递了过来。

阿珍默默的接过照片,漫不经心的看着。

阿珍的手指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瞳孔猛然收缩,她看着姐俩合影背景里那个抱着妞妞的男人,一下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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