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陆地的第三周，戴凯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普通的生活。

每个夜晚，他都会梦见"海神号"上的狂欢——水晶杯中的香槟气泡，羊詹妮指尖冰凉的触感，苟姬儿在他耳边炽热的呼吸。

凌晨三点，他抓起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得他眯起眼。

那条邀请他登上"海妖号"的短信依然在那里，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准备好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一阵奇异的热流从脊椎窜上后脑。

"海妖号"比"海神号"更加庞大奢华。

登船当天，戴凯站在码头上，仰头望着这艘足有二十层甲板的白色巨轮。阳光在船体的金属表面上跳跃，刺得他眼睛发痛。

与其他乘客不同，他没有排队，而是被一位穿黑色制服的侍者直接引向了VIP通道。

"戴先生，您的套房已经准备好了。"侍者的声音，"詹妮小姐期待与您共进晚餐。"

套房比上次更加奢华。

"喜欢你的新家吗？"

羊詹妮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墨绿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像水波一样荡漾。

她的金发比上次见面时更长，几乎垂到腰间，发间缠绕着细小的珍珠。

但最让戴凯震惊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变成了类似猫科的竖瞳，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诡异的绿光。

"你...你的眼睛..."

"你终于能看见了，这说明转变已经开始了。"

"什么转变？"

"从凡人到不朽的转变，从短暂到永恒的飞跃。"羊詹妮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空灵，仿佛从深海传来，"上次你只是品尝了开胃菜，今晚你将享用主宴。七点整，顶层甲板。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说完，她离开了，留下一缕混合着海水与腐朽气息的香水味。

戴凯颤抖着打开衣柜，旁边放着一张黑色卡片，上面用金色字体写着："献祭你的纯真，换取永恒的欢愉。"

顶层甲板上，几十位穿着白袍的宾客静默地站在水池周围，他们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戴凯注意到其中几位的身形异常高大，肩膀的轮廓扭曲得不似人类。

"欢迎，我们的纯洁之子。"

苟姬儿从人群中走出，她今晚穿着一件紧身的银色礼服，头发漂白成了近乎透明的白色。她的眼睛和羊詹妮一样变成了竖瞳，在月光下闪着红光。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戴凯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是古老的欢愉之民，在人类文明诞生前就存在的种族。"苟姬儿牵起他的手，领他走向水池，"我们以情感为食，尤其是...极致的快感。"

水池中央升起一个平台，羊詹妮站在那里，全身涂满了金色的油彩，头上戴着由珊瑚和珍珠制成的头冠。她的白袍敞开，露出下面布满奇异纹身的身体。

"戴凯，"她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你被选中参加我们的圣餐仪式。你将作为最后的纯洁祭品，引领我们进入新的享乐纪元。"

戴凯想逃跑，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别害怕，"苟姬儿在他耳边低语，"恐惧会破坏味道。我们需要你的愉悦，你极致的、毫无保留的放纵。"

音乐突然响起，白袍人们开始围着水池跳舞，动作扭曲而柔韧，仿佛没有骨头。

羊詹妮从平台上走下来，手中捧着一个镶嵌宝石的金杯。

"喝下它，这是遗忘与记忆之酒。它会抹去你作为人类的一切束缚，同时唤醒你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杯中的液体黑如午夜，表面却闪烁着星光般的亮点。

戴凯本能地想要拒绝，但那股甜腻的香气再次钻入他的鼻腔，勾起他对"海神号"上那些放纵夜晚的强烈渴望。

"如果我喝了...会怎样？"他艰难地问道。

"你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羊詹妮的竖瞳扩张到几乎占据整个眼眶，"永远活在欢愉的漩涡中，不再有道德、羞耻或悔恨的束缚。你的感官将敏锐百倍，每一次触摸都像触电，每一口美酒都令人迷醉，每一次高潮都直达灵魂..."

戴凯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扔掉杯子逃跑，但身体深处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想再次体验那种完全放纵的快感，那种抛开一切束缚的自由。

"为什么选我？"他最后问道。

"因为你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这个，"马琳达突然出现在他另一侧，她的舌头变得细长而分叉，"你在普通生活中永远感到格格不入，不是吗？那种无法言说的空虚，那种对更多、更强烈刺激的渴望..."

戴凯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总是无法满足于平凡的生活，总是渴望着什么更强烈、更极端的东西。他看着杯中闪烁的黑色液体，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在寻找什么。

在数十双非人眼睛的注视下，戴凯举杯一饮而尽。

液体像活物一样滑下喉咙，冰冷刺骨却又灼热如火。世界开始旋转，戴凯感到自己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痛苦与快感同时爆发，他尖叫着跪倒在地，感觉身体正在被撕碎又重组。

"接受它，"羊詹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欢愉吞噬你！"

戴凯的视野变成了血红色，然后逐渐转为深紫。

他感到指甲变硬变长，牙齿尖锐如鲨鱼，皮肤上浮现出与羊詹妮相似的纹路。

但最剧烈的变化发生在他的大脑——所有道德约束、社会规范、理性思考的屏障都在崩塌，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和渴求。

当变化完成时，戴凯站起身，发现自己能看见空气中飘浮的情感颗粒，能听见几十米外乘客的心跳，能嗅出每个人最隐秘的欲望。

羊詹妮和苟姬儿跪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敬畏的表情。

"欢迎回家，永恒的享乐者。"

羊詹妮亲吻他的手指，那触感让戴凯全身颤抖，快感如电流般窜过脊椎。

音乐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狂野。新生的戴凯加入舞蹈，动作流畅得仿佛没有骨骼。他抓住一个路过的侍者——一个普通人类——将他拉入怀中，直接咬上他的脖颈。侍者惊恐的尖叫很快变成了愉悦的呻吟，因为戴凯的牙齿分泌出强效的快感毒素。

"尽情享用吧，"羊詹妮大笑着递给他一杯金色的酒，"今晚只是开始，我们还有永恒的时间。"

戴凯饮下金酒，感觉自己的感官再次扩张。他能尝出这酒是用什么酿造的——处子的泪水，深海的怪鱼，以及...像他曾经那样的纯洁灵魂的一小部分。

舞会持续到黎明。

"现在你明白了，"羊詹妮抚摸着他手臂上的新纹路，"真正的快乐需要牺牲。我们给予人类他们最渴望的极致体验，作为交换，我们取走他们永远无法自己献出的东西——纯真的灵魂。"

"我什么时候能开始狩猎？"

羊詹妮微笑着递给他一张名单："慢慢来，永恒很长。今晚先从这个开始..."

她指向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女孩有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就像...曾经的戴凯。

戴凯接过名单，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全新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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