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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五章 虚空剑阵压垣,朗朗夜读惊宗堂


李家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了。

孙家以设宴为由,直接软禁了李二伯,而后又两次送去信物,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出言威胁,不停地敲打着李家。就这种遭遇,那与一国之君被敌国囚禁,行牵羊礼,睡猪圈,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这封禁之地中,大族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脸面!

是分量!

是威严!

这些听着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旦落在实处,那可都是结结实实的利益啊。这大族要是没了威严和脸面,逐渐就会被轻视,被鄙夷,而后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试探、挑衅,再往后,诸多不可控的事件就会发生,族群内部就会产生矛盾,隐患集体爆发。而要一一解决这些事件,那也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在这讲究“达者为先,弱肉强食”的封禁之地,大族若是出现颜面扫地、威严衰落的现象,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发起凌厉至极的反击,你死我活的反击,并重新确立族群的超然地位。

千万不要以为,这李二伯被囚禁一事,是鲜有人知的,是秘密的。就虚妄村这些明里暗里的势力,那都是眼观六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六选手。宗族堂的人,悟道院的人,孙赵两家的人,以及那些沾上毛比猴都精的读书人,此刻也都密切注意着李家的反应与态度。

当初的尹家为什么敢公然挑战他李家;为什么敢在一街之隔的地方,又弄出了一个丹院,与李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擂台?那还不是外面总有传言说,这些年李家没落了,镇族的老人接连坐化,新一代又没有什么亮眼的盖世英才横空出世嘛……

虽然李尹之争,最终在李泰山的谋算下获胜,但那毕竟只是族长与族长之间的比试,而非族群实力的真正体现。

就从这一点而言,李家是真的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亮剑之战了!

李氏一族的丹院之中,除了那些年纪上了三百岁的族老外,还有二十余位从生死关中横空出世的超凡老怪。他们真的活得太久了,久到族中有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在一二百年前就已经身殒了。但在族战号角吹响的那一刻,他们却踏碎虚空地归来,或是老到不成样子,或是气血旺盛,神魂夯实,竟像是突破了桎梏,提升了寿元。

他们不是神墓悬棺中的那些活死人,也不是靠着丹药续命的苟活之人,而是真正靠着自身的品境与道意,熬过了无情岁月……

这一刻,如果任也身处在李家之中,那他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对方的寿限,已经超出了他的一些认知。他肯定会觉得,这些人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只会以为李家有什么特殊的丹药秘法,能令这些人延年益寿。

二十余位超凡老怪坐镇,全族三百岁以上的族老,也全都抱着“今日一战,不惜化道”的信念,带领着李氏一族的年轻一辈,开始于丹院中撕裂虚空。

李家人人都修虚空之道,并精通缩地成寸之法,这千余人一同涌动灵力,撕裂孙家大院之上的苍穹时,那千余处被撕裂,被扭曲的虚空,就像是一颗颗瞬爆的星辰,散发着一道道寂灭之光,竟遮蔽了皓月的光芒。

“刷!”

李浮生率先降临在孙家大院的苍穹之上,声若洪钟道:“孙家乃是虚妄古族,而孙弥尘又是掌管法堂的堂老,本应恪守虚妄律法,维护此间公平,却因贪婪黄家传承,而囚我李氏族长,且两次出言威胁。”

“我李氏一族,曾诞生过神道旧主,执掌虚妄整整一个时代。潮汐一战,旧主化道归天,魂藏永恒,而我李家后人也死伤近八成,以全族之血,庇佑后来之人。”

“我李家祠堂中的一面面英灵牌位,从未愧对过这片土地!”

“今日,你孙家既然敢囚我族长,辱我神道旧主的后人,那就应该知晓……这夷族之战,将不可避免!”

苍穹之上,李浮生平静而又沉稳的话语,不掺杂一丝个人情感,只如冰冷的大道之音,在每一位孙家子弟,每一位虚妄村的百姓耳中猛然炸响。

他的话不光是对孙家说的,也没有任何恐吓的意味,就像是一种“通知”,一种单方面的昭告,让所有人能听清便可。

村中,天字三号悟道院内,一位身着白衣的掌尺先生,目瞪口呆地望着孙家的方向,惊惧道:“夷族之战……李家竟要对孙家发动夷族之战?!这四个字……真的太久没出现过了。李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极端,不动则已,动了就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是啊,夷族之战,这真是好野蛮……好原始的词汇啊,我只在旧主时代的典籍中见过。”另外一位主事先生,也稍显懵逼地回应着。

苍穹之上,李浮生悠悠转身,面对着千余位自破碎虚空中走出的族人,缓缓抬臂,自腰间扯下了一枚金灿灿的龙钥令牌。

“见龙钥令牌,如见家主。”

他瞧着虚空震荡,族人披甲的场景,平静的脸颊上,终于浮现出了愤怒之色:“李氏子弟听令,踏碎孙家龙钥道场,迎家主,夷平孙氏全族,一个不留!”

“杀!!!!!”

千余修道者一同呐喊,声若惊雷,滚滚不绝。

李浮生缓缓弯腰,大喊道:“请二十三位老祖,联手布下虚空剑阵,尽碎此间!”

“轰轰轰……!”

一道道强横无匹的气息,自夜幕之上炸开,那二十多位于今日出关的超凡老怪,在见到族中的龙钥令牌后,便毫不犹豫地四散开来,各自占据孙家大院的上空一角,并唤出法宝,落在阵位之上。

……

孙家,龙钥道场上方的内堂正殿中。

“这李家的人还真杀来了?!”

一位早都有所察觉的族老,猛然起身骂道:“先前就应该剁下李泰山的一条胳膊,给他们李家子嗣送去,也免得他们这会不知死活地喊什么夷族一战!”

“老夫这就去下面带出李泰山,在院中一刀刀地剐他骨肉,我倒要看看这李家子嗣能拿我怎么样!”

“我也去!”

“……!”

一时间,内堂中嘈杂一片,三十余位负责在家中看管李泰山,以及防范李家发难的族老,此刻也是愤怒异常,七嘴八舌地发表着看法。

“都给老夫闭嘴!”

就在这时,孙弥尘的叔叔——孙福安,坐在家主位上缓缓抬头,且声音沉稳道:“今夜之前,我们对李家或许会突然发难一事,不早都有预料了吗?尔等为何七嘴八舌,尽是一副惊惶失措之态?!亏你们还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人……!”

一言出,堂内瞬间寂静。

“李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能瞒得过宗族堂吗?能瞒得过赵翰吗?”孙福安缓缓起身,淡定道:“不要慌。李家来人颇多,且那些本就该死了的老怪,也都尽数现身了。我等不需硬拼,只联手催动族中大阵,暂且防御便可。”

“不出半炷香,宗族堂的数百位高手,以及赵家的族老们,就会一同赶来,在此间尽埋他李家之人!”

“各司其职,升空做法!”

孙福安气质沉稳,话语老练,只三言两语就将族中焦躁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轰轰轰……!”

转瞬间,聚集在龙钥道场之上的孙家族老,便也涌动着气息,尽数升空,联手催动孙家的护族大阵。

但他们现在还有一件事儿没看明白,那就是虚妄村的各间悟道院中已经点灯。他们也察觉到了这种异象,但却不知道点灯的暗号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搞明白,这李家为何偏偏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来。

孙家的护族大阵,名叫九天星垣阵,此阵法的布阵之物与典籍都出自神墓仙宫中的孙家悬棺。它以九块九天仙石为基,可引动日月星辰之力,庇护全族。

这九块九天仙石,都有鹅卵大小,体表熠熠生辉,就好似星辰之核。传闻,这些仙石曾是一位秩序天尊,在传道授业时,用来惩戒弟子的神物。若哪位弟子心不在焉,偷懒打盹,那这一块仙石打出,保管它会令神魂受创,剧痛数月不止。

这九天仙石,每一块都蕴藏着无尽的灵气,以及天尊的道意,着实不是凡物。

李家来势汹汹,且全族都是不死不休的姿态,这令孙家族老们也不敢大意。

他们登时腾空而起,以数十位长老为首,又领着一百余位孙家子嗣,共同涌动神法之能,骤然间便苏醒了九天星垣大阵。

“轰隆!”

大阵苏醒的那一刻,孙家大院中便有九道星芒升腾而起,横贯夜空,灿如白昼。

九道星芒,顷刻间便虚幻了此间,令整座孙家大院瞧着,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充斥着一股模糊,亦幻亦真之感。

苍穹之上,李家二十三位超凡老怪,也都是呼唤出自己的本命镜体,悬于头顶,令其无限扩大,气息无尽升腾。

这二十三面镜体,扭曲着虚空,遮挡着皓月,就如一座座黑洞横空排列。

紧跟着,李家的这些老怪们,便集体唤出了以青竹为材铸成的藏剑匣。那一个个藏剑匣,瞧着只有巴掌大小,且各自都被老怪们托在手心之中。

“咔嚓,咔嚓……!”

一声声脆响泛起,藏剑匣被徐徐拉开,顿见里面整齐排列的一柄柄不足手指长,且宛若柳条粗细的小竹剑。

每个藏剑匣中都有七十二柄小竹剑,就如银针一般。

剑匣显,剑阵可成!

“什么狗屁九天星垣大阵?各位老东西,与我共起神剑一千六,尽碎这九天之光!”李家一位主阵的金发老者,出口就是骂骂咧咧之言。

他右手成剑指,点于藏剑匣之中,浑身气息升腾,便令七十二柄小竹剑横空卷起,直抵头顶的扭曲虚空。

“起剑!!!”

其余二十二位老怪,同时发出怒吼之声。

“嗖嗖嗖……!”

骤然间,藏剑匣嗡鸣震荡,那一千六百余柄小竹剑,尽入镜面虚空之中。

“轰隆隆!!!”

剑入虚空,天地震荡,这整座虚妄村都像是剧烈摇晃了起来。

大地尘土飞扬,绿林中鸟兽惊飞,狼狈遁走。

没有剑芒,也没有灭世的气息涌动,却只见那孙家大阵的外部,竟有二十三处虚空同时震动,同时扭曲。

“噗噗噗……!”

紧跟着,那瞬入虚空的一千六百剑,竟如暴雨一般,毫无征兆,也毫无飞掠轨迹,就像是自万古而来,突然降临人间一般,源源不断地砸向那亦幻亦真的护族大阵之中。

那一柄柄小竹剑,在遁入虚空之前,瞧着都没有一根手指长,但在穿透虚空,骤然降临之时,却个个如同飞火流星一般,剑体极为璀璨,剑长如枪,且不是自苍穹坠落,可被提前观察,防范,而是紧贴着大阵,如暴雨一般射出,专挑薄弱的地方刺透,砸击。

这是一种近乎羞辱式的贴脸输出,只强行摁着孙家的护族大阵,暴雨一般攻杀。

一轮剑雨过后,那二十三位长老,便再开虚空,引竹剑返回,而后集体凝神屏气,运转神法,继续狂轰滥炸!

连续三轮剑雨后,那孙家大院中的九道星芒,早已尽数暗淡,摇摇欲坠。

“噗!”

院内主阵的孙福安,脸色苍白地呕出一口鲜血,愤怒至极地骂道:“这狗日的赵翰,到底在干什么?为何此刻还不现身啊?!”

他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这令那些藏在族老身后的孙家子嗣,个个都流露出了惊惶失措之态。

“援救呢?!为何援军还不到啊?”

“宗族堂的人,为什么还不来?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

恐慌,惊惧的情绪在孙家大院内蔓延,许多孙家的子嗣都在质问,在怒骂,乱成一片。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孙家对上李家,绝对不会如此劣势的被动防御,因为先前就连李泰山都亲自承认过,这些年孙家被孙弥尘经营得很好。族老的人数,一直不减反增;家族的中坚力量,也是接连突破桎梏;再加上年少子嗣,大多数也都是天资尚可,并没有青黄不接的现象,所以在四族中,孙家的座次,甚至要隐隐突破钱家,就只被排在赵家之后。

但好死不死的是,这孙弥尘一直在防着赵家,且想在神墓仙宫之中拿到绝对的主动权,所以他在入墓之时,就令家中大半高手入墓,以确保在活捉黄家姑侄时,可以率先抢到那份他渴望已久的惊天机缘。

如此一来,这孙家内部空虚,一旦发生意外,就必须靠着镇压宗族堂的那股力量来解围。

而在这一点上,城府极深,挖空心思的孙弥尘,也是早有谋划的。这大族之争已经发生,且各家态度也都明朗,就等同于是明牌在打,所以,他笃定一旦发生意外,这赵家绝对是不会袖手旁观,或是临阵改变态度的。

你赵家都已经与我孙家共同镇压了宗族堂,得罪了所有反抗的堂老,且态度极为强硬,再加上钱李两家的族长也已经被软禁了,这事干到这个份上,那就已经没有后退可言了。所以,这时候赵家若是袖手旁观,那就跟蠢逼没什么区别了,等同于主动自杀。

孙弥尘正是掐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宗族堂的那股力量交给赵翰率领,并向对方提议,一定要再羞辱一次钱中阁,拿到他的信物,去摁住钱家子嗣。这样一来,一旦钱李两家跳出来,那赵家就必须全力抗衡,而三家厮杀之下,那最后获利的肯定是他孙家。

四族争锋到了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了,有的只是一环套一环的各自算计。

但孙弥尘没有想到的是,这四族掌权真的太久了,久到让他忽略了一股非常庞大的势力。

……

宗族堂,前院正殿。

赵翰觉得秦延庭这个人还不错,不但对他很恭敬,而且那苍老的眼眸里还总充斥着一股骚气,今夜已经连续几次给他抛媚眼了。

这种信号如果赵翰再接收不到,那就与蠢猪无异了。所以,他在处理完钱家的事后,就第一时间单独叫来了秦延庭,并在这宗族堂前院正殿内,开始给对方疯狂画饼。

这种饼无非就是许诺未来,许诺名利,而秦延庭似乎也很热情,不停暗示自己的种种需求,以及委婉地向赵家表明真心。

两人本来是交谈得非常愉快的,茶也没少喝,但就在赵翰已经认为秦延庭是自己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受到了孙家大院之上的种种虚空震荡之气。

他先是懵逼了一下,而后便猛然起身,冷笑道:“他娘的……这李家还真敢动手啊?!秦院长,你且在此稍候片刻,老夫去去便来!”

话音落,他背着手,转身就要向院内走去,并准备叫上那些镇压此间的黑气级高手,一同助战孙家。

“等等……!”

就在这时,秦延庭缓缓起身,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白衫,而后轻声问道:“呵呵,你要去哪儿啊?”

赵翰头也没回地应道:“孙家出了乱子,我去看看!”

“看看?!”秦延庭稍作停顿,背手道:“赵翰啊,我看你今日……怕是死也走不出这宗族堂了。”

此言一出,赵翰猛然停下脚步,自门口灯笼下,幽幽回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延庭站在堂内,只笑吟吟地抬起右手,且用拇指抵在中指上,轻轻弹动了一下。

“刷!”

一道柔和的气息,自指尖弹出,瞬入门口的两只灯笼之内。

“呼啦啦!”

浅淡的灵气助烛火爆燃,两只大灯笼悬挂在殿门之上,毫无征兆地自燃了起来。

赵翰看得一脸懵逼,不知秦延庭意欲何为。

“你听啊,今夜的风声格外凛冽,处处透着杀机啊……!”秦延庭笑眯眯地瞧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翰顿感不对,抬手便要呼唤院中高手。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一道道破空声,在赵翰头顶炸响。

一位位身着悟道院弟子服的散修,皆是手中提着灯笼,自虚妄村四面八方而来。

那一点点羸弱的火光连成了一片,宛若火龙一般汇聚,升腾,而后又源源不断地聚集在了宗族堂的上空。

赵翰懵逼了,院中的数百位孙赵两家高手也都懵逼了,此刻双眼震惊地望着苍穹,只见到有两千余道身影,横立于宗族堂之上,脸色极为冰冷地俯视着他们。

秦延庭站在正殿之中,白衫如雪,腰板笔直。

苍穹之上,天字一号院的长老院长吴正风,站在一众弟子身前,声声震天道:“对于我虚妄村而言,人是可以死的,但却不能看不见希望。今日,天字一号院,掌尺先生一百三十二位,弟子五百六十七人,一同登临宗族堂,就是要问问诸位大族的族老——在这被封禁的天囚之地中,究竟是何人要断了我们的登天路啊?!!”

“我吴正风尚在年幼时,父母便死在了离乡路。为求生计,我曾沿街寻找,翻遍污秽之地,靠着吃食泔水饱腹;我也曾夜宿神庙,给大族打过短工,不求工钱,只为一口人能吃下的热饭。这里很苦很冷,人情淡漠,没有人会因为我是一个孩子,而心生怜惜,有的只是办差不利,非打即骂。每每入夜时,我便极为想念父母,痛苦万分。可自打他们离开后,我却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为何?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能活下去,这里的律法,便可送我入书院求学,参天悟道,凭借自身的努力,得到相应的待遇……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踏上离乡路,追寻父母的身殒之地,取回他们的尸骨。”

“正是这个信念,才让我在这天囚之地中活到了今日。”

“这份信念,不是我一个人的奔头,而是每一条野狗的来时路,登天路!”

“黄家小子有没有本源双眼,得没得到旧主传承,这对我而言真的不重要,对我身后的弟子而言,更是有则艰难竞争,无则幸灾乐祸罢了。但是他未入四品,也未走过一次离乡路。他哪怕手里就只有一个窝窝头,你们也不能抢!!!”

“祖宗有言,若大族无德,群起而伐之!”

吴正风俯视着赵孙两家的数百位高手,双眸冷峻道:“今日,我携门下弟子,燃灯宗族堂,请剑赵孙两族,以证虚妄律法,以护后人前路!”

“拔剑!”

“拔剑!!”

“……!”

两千余名悟道院的先生和弟子,飘浮在苍穹之上,于永夜之下燃灯,喊声如雷,久久不绝。

院内,那数百位刚刚还跃跃欲试的赵孙两家子嗣,在见到书院这群野狗、散修,竟能如此心齐,如此抱团时,也不由得心生畏惧,安静无声。

“轰!”

就在这时,钱家近千人自天南杀来,领头一位老祖双手托举着一柄圣人帝君的长柄神刀,大喊道:“踏碎宗族堂,迎回我钱家族长!”

后院,钱中阁猛然睁开双眼,缓缓起身。

“吱嘎!”

早都等候多时的六爷爷,此刻欠欠儿的自外面推开房门,声音爽朗地拱火道:“咱这活了几百岁,膝下子嗣数百人的老东西,竟能让人一指头戳破额头,取了眉心血?!此乃奇耻大辱啊!”

“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哈……但老夫若遭此凌辱,那老子保证赵家的女眷祖坟,肯定没有一个是衣衫完整的。”

他又喝了,气血旺盛至极,且出口就是文章。

“走!”

钱中阁没理这个老混蛋,只步伐沉重地向外走去。

……

赵家,赵密的悟道庐外。

二十余位赵家的族老,以及赵密的岳父杨幻真,此刻皆是聚集在凉亭之中,脸色苍白,且声音焦急地议论着。

“完了,这……这书院的散修,掌尺先生,怎么就突然插手此事了?!”杨幻真不可思议道:“不对,一定是有人暗中串联了很久,不然这些乌合之众,绝对不会如此心齐地共同谋事!”

“是啊!先前天字一号悟道院,因为一本稀有的悬棺典籍,还与地字一号悟道院争吵怒骂,甚至是借此由头斗法,大打出手啊!他们怎么就搞到一块去了?!”

“宗族堂之上的提灯之人,足有两千余众啊!完了,这回真的完了……要出大事儿了!”

“……!”

这群赵家的族老,个个修为通天,不可能感知不到宗族堂那边的骤变之景,所以此刻再也没有了淡然的姿态,全都慌得一批。

悟道庐内,赵密盘坐在屏风之后,脸色极为淡然,就连呼吸吐纳的频率也始终如一,未曾变过。

庐内,檀香缭绕,静谧异常,而屋外却是喊声连天,嘈杂不断。

“刷!”

赵密悠悠地睁开眼眸,凝望着窗外之景,淡淡道:“秦延庭啊,我没有看错你,你还是忍不住地跳出来了……!”

“果然,八年前瞎子的出棺前夜,就不止我一个人入过神墓啊……!”

“嗯,那个死囚坠入过九幽,也不知有没有看见那里的诡秘……!”

……………………………………

此章七千字,还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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