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老王又要开始为他的老祖“仗义执言”，赵羽连忙起身打断：“好了，好了，理论方面的研究我们就到此为止。现在去实地考察，大家收拾一下我们出发！”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应声而动，纷纷将随身物品塞进背包，随后登上姬小飞的面包车。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平稳行驶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在一处巍峨的山脚下停了下来。赵羽推开车门，抬头望向眼前连绵起伏、气势不凡的山体，忍不住感叹道：“这山还不小呢！王爷爷，它有名字吗？”

老王伸手摩挲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回忆道：“有，这个名字还挺响亮，你让我想想啊......哦，我想起来了，它叫无常山！”

“黑白无常的无常？”姬小飞挑眉反问。

“没错！”老王笃定地点头。

姬小飞嗤笑一声：“什么就没错！这名字一听就不靠谱。好歹是帝王陵寝所在，哪有用鬼差名号命名的道理？”

老王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解释：“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帝驾崩后不也归于幽冥？葬在‘无常山’，正应了魂归幽冥的说法，这才叫名副其实的魂归故里！”

“您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姬小飞还想反驳，赵羽连忙抬手示意：“行了行了！咱们先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姬小飞闻言往后缩了半步，讪笑着挠头：“要不你们去吧，我老寒腿，今天天气又冷，爬这么久的山，恐怕……”话音未落，小王立刻跟着附和：“我这低血糖的身子骨还不如小飞呢，怕是爬到一半得拖累大家，要不我也留下？”

老王咳了两声，叹气道：“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比他俩强些，可毕竟七十多了，万一在山上出点状况，还得麻烦你们照顾……”

赵羽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三人：“合着就剩我们俩上去呗？不是，你们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心安理得了吧，我们毕竟是你们请过来的。这人生地不熟的，连进山的路都不知道，你们这……”

话音未落，老王脸上的颓态瞬间一扫而空，腰板猛地挺直，他转身对着姬小飞和小王沉下脸：“就是！老板千辛万苦不远万里来来帮我们，看看你们俩什么态度，都站好了，今天谁都不许打退堂鼓！”说着又换上笑脸对赵羽道：“老板您放心，我给您带路，您跟着我就行。”

一行人这才往山上走。还真如姬小飞之前说的那样，他和王小军的体力差得离谱，没走几步就双腿发软，扶着树大口喘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原本预计两个半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们拖成了近四小时。眼看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老王突然抬手一指前方：“老板！翻过那个坡，再走十来分钟，咱们就到目的地了！”

可转头看见姬小飞和王小军正瘫在大石头旁，跟两滩烂泥似的，顿时气得跳脚：“你瞅瞅这俩废物！照这龟速，天黑都到不了目的地！老板，别等他俩了，咱们先走吧！”赵羽顺着老王的目光望去，无奈叹了口气，朝着两人喊了声“我们先上去”，便与老王、诸葛嘉一加快脚步朝山顶赶去。

登上山顶后，山路平坦了许多。又走了七八分钟，老王突然停住脚步，兴奋地抬手：“前面就……”话未说完，他的脸色瞬间凝固。赵羽和诸葛嘉一也愣住了——前方百米处，是一片巨大而平整的空地，空地上数十人身着深灰色或卡其色连体工作服，衣服上大小不一的口袋鼓鼓囊囊，装满了工具。他们戴着米白色帆布手套，脚蹬卡其色高帮防滑靴，头戴深蓝色棒球帽，帽檐下别着微型照明灯，正拿着手铲、钉耙等工具，专注地在地面挖掘着。

诸葛嘉一瞳孔微缩，低声道：“这装备制式……是专业的考古人员！”

赵羽转头看向老王：“王爷爷，这是什么情况啊？”老王喉结滚动了一下，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啊。”诸葛嘉一眉头微皱：“难道您家老祖的墓，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了？”老王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你们等等……我去问问。”

老王小跑着凑到一个正在专注挖掘的微胖工作人员跟前：“同志，你们这是在挖什么？”那人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连头都没抬。老王以为对方没听见，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不料，那人突然猛地直起腰，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扣住老王的手腕。他扯着嗓子喊道：“顾连长！发现可疑人员！”话音未落，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如猎豹般从四周密林里冲出，迅速形成包围圈，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赵羽三人。

老王双腿一软，慌忙举起双手：“各位老总！我们可是良民啊！”这时，一名身高近一米八、身形魁梧的青年军官拨开人群走来，目光如炬：“什么‘老总’？我们是华夏人民共和国解放军，不是国民党的余孽！”

诸葛嘉一跨前半步，语气诚恳地解释道：“解放军同志，我们真的是来这边游玩的。碰巧看见这么多工作人员在作业，一时好奇才过来询问。如果我们误闯了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我们马上就离开！”

那个青年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一个老头两个年轻人大晚上跑到这秃山上来玩儿，你们骗鬼呢？”

赵羽这时有点儿不乐意了，说道：“谁规定两个年轻人、一个老头就不能出来玩儿啊？还有谁告诉你我们是来看秃山的？我们是要等到晚上看流星的。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赶紧把我们放了。”

这时，一个年轻小战士从队伍里站出来，指着老王大声说道：“这老爷子头发都白了，腿脚看着也不利索，深更半夜跑到这荒山上说看流星雨？这话谁信？我看他们就是心里有鬼！”

赵羽被气笑了，嗤笑一声反问道：“不是，这位小同志，合着上了年纪就该清心寡欲，一点浪漫都不能有，老头就不能看个流星雨了？哪条法律规定的？你这帽子扣得也太随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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