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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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着的房门被走廊的风轻轻推开,站在房门口的粉发少年透过那条门缝默默观察着屋里。
除了他要找的人外,屋内竟还有另一个熟识。
三两下询问声过后,屋内的两人也发现了屋外人的存在,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而看清楚来人后,丸井文太的手下意识攥紧,手机屏幕熄屏了反射出他那夹杂着震惊的复杂神情:“加多……?!你怎么在这……”
他话没说完,就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切原赤也难看的脸色,丸井文太紧急刹住了话头。
来人身着身暖黄色的外套,右手边袖口处有层薄薄的灰尘,通过微微敞开的外套能看到里面的红白菱格子的薄卫衣。是休闲装的打扮。
和往常一样,少年粉发柔顺地落在身后,天蓝色的眼睛一如初见时的冷淡,只是眼睛周围那圈淡淡的青灰色显得人有几分憔悴。
沉默的气氛,似乎也表示了什么。
加多推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打量了下房间内的设施。
还算干净,房间内设施新旧参半,可能最近整修过。
加多未进一步,只是回答道:“这里是巴黎,我在这应该很正常吧。”
至少比屋内这两位忽然‘莫名其妙’出现在巴黎的日本人要正规的多。
“……你怎么来了?”切原赤也闷声补了一句,“用不着你来。”
这两句话说得火药味十足。
话罢,他把头微微转了回去,这样子似乎是在表达不想见到加多。
加多心里咯噔一下,内心一股火气由下而上升腾开来。他倒是有些想笑了,被气得。
切原赤也这副臭脸摆给谁看?虽然自己一开始……指和普朗斯诉说那一会,的确是有对切原赤也不告而别的亏欠。但说到底,这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理性来讲也不需要和谁商量报备。
他盯着切原赤也那颗毛茸茸的海藻头……的后脑勺。
????
哈?你以为我想来?我巴不得赶紧回家睡大觉呢……
加多内心这么想着,但实际上却眨了眨眸子,把话咽了下去。
这种话说出来只会激化矛盾……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火气,大概是因为没休息好情绪差吧。
终于,在沉默了几秒后。靠在门边的粉发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旅馆附近出现了无头案,姑姑担心你的安危才找我来的。”
“什么……什么无头案……??”
尸体今天早上刚被打捞上来。他刚好路过就听了一耳朵。
算是刚发现的,还在日本的自己姑姑自然不知道发生了无头案如此惊悚的事情,在电话中的切原合子也只是拜托,而没有强求。
可目的达成,于是加多无所谓地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不重要,姑姑让你到我家之后给她打个电话。你至少打个电话,这样我好交差。”
切原赤也揪了下床单,“我去你家?”
“嗯。姑姑已经和你们领队的说好了,会由司机接送你。”加多手指捻着头发,“你放心,我2号就不在家了。”
最终,切原赤也还是整理行李下楼去了。加多说旅馆门口有车候着,让切原赤也自己先去。
在切原赤也走后,加多进了房间,走到窗边前又停下。
这个房间有一大片窗,今天天气不好,铅灰的云挂在天上暗沉沉的。房间向前方是街道的另一栋楼,和这边相对的房间正紧紧拉着窗帘。
站在窗最左边的斜视角看去,西边有一片河,西北角那处被楼房挡住,只露出一角的哥特式教堂的屋顶。
“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丸井文太走近询问道。
加多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瞄了眼窗户,然后虚虚地指着玻璃的某处,“你看……”
丸井文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丸井文太大视力好,而透过玻璃,他也看到了远处西边河畔处那些正在巡逻的警察。
那些警察离旅馆有些远,虚虚散散的像是模糊滤镜过后的蚂蚁。
不必多说,丸井文太也明白了。
加多想转身下楼,指尖却不小心蹭了下窗台。
干涩的。
他轻皱着眉碾了下手指。
放在其他旅馆这属于常事。
但对于这个走廊积灰一堆,他只是给别人让路靠了下墙壁就蹭了一袖子灰。卫生状态严重不达标的旅馆……这倒显得有些异常了。
……但是那又关他何事呢?自己怕不是和那读作江户川柯南写作工藤新一的家伙交流多了,染上了多疑的毛病。
……
啧。
加多吹了口气。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窗台沿边。
仔细看,暗沉的棕红色污垢已经凝住了,褐色的木沿上有一块小且不明显的异色块。
沉默着,加多把它拍了下来。
遇到死神还真不得了了……加多边在心里感叹,边向着丸井文太道:“我劝你最好换个房间。毕竟沿街的话,很容易被吵到不是吗?”
警笛啦,一些Teenager的吵闹,又或是隔壁的人声……
不知在想什么,丸井文太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既然事情办完,也不便打扰。
加多礼貌道别:“再见。”
对立海大的前辈们说什么“真是麻烦你照顾他了”那种客套话就未免太自大了,还不如简洁地道别。
他没回头看,也对后面的人是什么心情不感兴趣,自觉也不能感兴趣。
他马上要离开房间,须臾间丸井文太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这忽然地一下把加多吓了一跳,整个人顿住,可没出声,只是看着丸井文太。
丸井文太盯着他脸看了好几秒,才道,“他一直很努力。”
丸井文太说这句话的语速很慢,期间一刻不眨地盯着加多的眼睛看,像是想把加多内心那一点小情绪都给看清,摸透。
但加多只是脸色没什么变化的平淡啊道:“这很好啊。”
这似乎在评价一个和他无关的人,无关队伍,无关血缘,也无关输赢对立。
这是正常的,但又是傲慢的。
而这份傲慢出现在加多这个人身上似乎又是合理的。从最开始他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来,一阵风似地走,似乎从来不需要对别人有什么理由和解释,这便是傲慢的体现。
可他们就是明知道这是个任性又傲慢的人,还要让他来,因此这是正常的。
胜者,强者总是傲慢,有怪癖的。这是世人替强者的开脱的说辞。
但如今,丸井文太觉得有些时候不应该这样。
因为他们是有感情的。黄金周的气球,气球枪的奖品菜谱,烟火大会的金鱼,照片……人类的感性告诉丸井文太,不应该这样一走了之而没有解释。
说到底,他们这些前辈能理解加多的做法,可赤也呢?赤也大概是最需要解释的那个人。
丸井文太还记得,在集训营里不乏努力的人,可切原赤也永远是最努力的那一批。
“留在了集训营里,等之后见了加多我可不能再输给他。”他这么说着。
当时自己还笑:“那家伙一定在哪偷懒呢。”
而现在,知道实情后的丸井文太后悔当时说那句话了。
丸井文太在观察着。
可加多此刻却分了神,他试着偷偷拽了拽手腕,没拽动。
他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非训练和比赛期间他不带护腕,因此现在丸井文太手心就那么赤裸地贴在他手腕上,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丸井文太手心出了点汗,有些湿热的汗黏在自己皮肤表面……
好恶心。
他一点都不想被人碰着。
换了别人,他这时候就要立马把那人的手打下来并且洗手去了,可若是照顾自己颇多的丸井文太……
至少听完吧,打断一个人总是不太好的。
终于,丸井文太又开口了,他话语中带着几分干涩,咽了咽嗓子:“所以你不要不把他当回事。”
切原赤也迟早会追赶上来的,他也是你可敬的对手之一,所以你不要不把他当回事。
加多抽出了被丸井文太紧抓着的那只手。终于,他转着手腕,像是想把那阵闷热感甩开。
他边揉擦着手腕,垂着头,话语里显得几分漫不经心:“我是不会输给他的,至少现在不会。”
·
旅馆外,道路旁。
切原赤也瘪着脸踹了脚路灯杆。
他不爽,他非常不爽。
……那个人怎么会突然的,莫名其妙的,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可态度又丝毫未变,依旧是那副冷淡又傲慢的模样。
就好像……事件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悄然翻篇了……就像是当初游轮事件后,在经历了那么一系列事后。
不知加多是用了什么法子,毕竟切原赤也也知道自己这位表弟很有本事,包括但不限于本人。
总而言之,切原赤也没有继续被警察问话,那场游轮火灾也没有被报道,之后周围人也默契地对那件事缄默不言,就像是从未发生过那种事。
但在一个月后的报亭中,他在立海晚报的角落中找到了派对主办方入狱的信息。
威胁,新闻报道上才会出现的怪盗基德,特工一样的游轮之夜……这一切的结局竟然是那不足三平方厘米的短报道,在报纸最下面,紧挨着一个邪教组织头目逃亡海外的通缉令。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那个夜晚的一切也随着海上的大火烧掉了,而真相的灰扬于大海。
只有切原赤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纠结于所谓的真相,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如今,对于这个令人纠结的问题又有了新的后续,但后续也是个“?”,依旧是个问题。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在夺冠,但现实就是,当时沉默地不回答的加多却悄无声息选择了分道扬镳。
加多去了法国,而他留在日本U17集训营。一开始对于没出现的加多切原赤也是震惊的,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不觉得加多会让自己在第一步就死棋。后面说有什么败者组,他又觉得加多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情报。
可后面败者组的人都出现了,有真田副部长,柳前辈,胡狼前辈……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落选者,就是没有他那让人恨又爱的表弟。
有个在山上呆过的高中生见他这副样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是在找那个粉毛小子吧?他早走了,临走还把三船教练教训了一顿,可神气了。”
切原赤也顿时脑袋嗡嗡响。
他就那么轻易地走了?在一开始就走了?
自己所想的那些“啊,加多那家伙一定也在某个地方努力吧,我可不能输给他”的想法都是自己的独角戏……?
可仔细想来,实际上加多的离去并不突然,而原本自己是最该意识到这点的人。
加多本来就是法国人,一出生就在法国,父母也都在法国。嗯,朋友也是。
加多并不喜欢爷爷奶奶,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和外公相处,纵使其本人否认这一点。
切原赤也听部长提起过几嘴,加多外公是个很好的人,很喜欢加多这个外孙,只是工作的关系对孙辈疏于陪伴。据说加多那家‘打网球的红发人不许入店’的店面就是外公送的。
而在看过世界级比赛,以及近年来的U17世界赛录像带后,切原赤也也明白了当初在日美亲善赛集训营,为何在加缪提起‘黄金的时代’后,加多会忽然轻笑。
毕竟排名数据是鲜明的,是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而就算加多不打网球了,比起要拘泥于前后辈教育的日本,法国也更适合他。
……
所以,加多的离去是理智的,正确的。
切原赤也只能这么安抚自己。
……就算这个家伙始终不肯告诉他,像瞒傻子,瞒三岁小孩一样瞒着他。
像是在忍着什么,切原赤也肩膀抖了两下。
他逐渐平静下来,这是种非常诡异的平静,就像是心电图上的横线。然而,人活着。不管怎样心电图的基线都是会有波动的。
一升一浮。
蓦地,铁制的路灯杆发出嗡嗡声——
和他说一声又不会怎样!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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