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眼珠子和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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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烛火在错金兽形烛台上明明灭灭,将绘着云龙纹的屏风染成流动的暗金色。
案头堆着如山的奏折,朱砂批阅的痕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恰似昨夜宗人府浸透青砖的血迹。皇帝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螭纹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与方才下令分尸时喷溅在龙袍上的温热鲜血形成诡异的反差。
"陛下,宗人府清理完毕。"灰衣太监佝偻着背,影子被烛光拉长投在蟠龙柱上,像条蛰伏的毒蛇,"太子的尸首...已按您的吩咐,乱刃分之,弃于野地……"
皇帝握着朱笔的手顿了顿,笔锋在奏折空白处洇开一小团墨渍,恍若未干的泪痕。
他盯着案头太子遗落的玉冠,东珠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突然想起太子六岁那年,也是这样的珠子,被孩童攥在掌心咯咯笑着,奶声奶气地说要送给"最威风的父皇"。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咽下这莫名的酸涩,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幽州的事情怎么样了?那柳林还在闹腾吗?"
太监慌忙向前半步,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发出沙沙轻响:"回陛下的话。柳林都督正将青州、冀州的精锐尽数抽调,草原上的蛮族、妖族也被他用重利笼络。如今白雾边缘营帐连绵十里,日夜都在挖掘探查..."
窗外突然掠过夜枭的啼叫,惊得案头的奏折微微颤动。皇帝起身踱步,十二旒冕旒随着步伐轻晃,将他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柳林这个棋子,终究还是太过急切了。他想起柳林派人送来的太子"谋反铁证"心中就有些膈应,他可以杀太子,他也很想杀太子,但是不能是在柳林的算计下,否则的话,那就是皇家的耻辱!
"去给柳林送信。"皇帝停在窗前,望着宫墙外浓墨般的夜色,琉璃瓦上凝结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说白雾之事点到为止,不必穷究。"他转身时冕旒轻撞,发出细碎的脆响,"这次他送来的证据..."指尖划过玉佩上狰狞的龙纹,"朕自然会记他一功。"
太监垂首应是,退出时特意放缓脚步。鎏金大门闭合的瞬间,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皇帝的影子扭曲成怪物般的形状,在空荡荡的御书房内独自摇晃。
洛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的石板缝里便已铺上了新土,将昨夜的血迹遮掩得严严实实。
街边的茶肆照常升起袅袅炊烟,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达官贵人们乘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马蹄踏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仿佛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金銮殿上,群臣山呼万岁,例行公事般奏报着各地政务,有人为了些许赋税钱粮争得面红耳赤,有人盘算着如何在新的政令中谋取私利,仿佛那场惨烈的太子谋反案从未发生。
但偶尔交错的目光、欲言又止的神态,还有深夜里紧闭的府门透出的微弱烛光,都昭示着平静表象下暗潮汹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场风波远未结束,只是在等待下一次爆发。
幽州刺史府内,鎏金兽炉中缓缓升起龙涎香,袅袅烟雾在雕花窗棂透入的阳光下盘旋。
柳林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蟒纹玉带在腰间泛着冷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凝视着案上明黄圣旨。绸缎上的字迹是皇帝亲手所书,虽无华丽辞藻,直白话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老狐狸。”
柳林指尖摩挲着圣旨边缘,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案头的青铜烛台映出他眼底的精光,窗外的北风呼啸着掠过屋檐,卷着塞外的黄沙扑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自然明白皇帝话语中的深意,所谓“点到为止”不过是忌惮白雾中隐藏的秘密,而“记功”二字,不过是稳住他这枚棋子的手段。
柳林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思绪却已飘向百里外那片终年笼罩着迷雾的神秘之地,那里藏着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也藏着他不愿为人所知的野心。
幽州刺史府密室中,青铜灯盏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柳林摩挲着案头刻满符文的玉简,指腹抚过玉简表面凸起的阵法纹路,恍若又回到那日与太子对峙的时刻。当时太子一身风尘闯入刺史府,言辞凿凿地揭露:草原白雾实为朝廷炼制妖族开灵神器的失败产物,且仍在朝廷暗中操控之下,一旦激活,北疆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恐慌。
"殿下以为柳某是三岁孩童?"柳林当时斜倚在虎皮椅上,把玩着腰间玉牌,目光似笑非笑。他当然清楚白雾的诡谲——那些在雾中失踪的斥候,归来时浑身长满青苔、目光呆滞的模样,至今仍在他噩梦中徘徊。可当太子掏出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传送阵盘,要求他在局势有变时挥军洛阳,柳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密室的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柳林瞳孔微缩。以他手上青州、冀州的兵力,贸然进攻洛阳无疑是以卵击石。届时天下诸侯必定打着勤王旗号群起而攻之,他苦心经营的势力将瞬间土崩瓦解。指尖轻叩桌面,暗合着某种古老的节奏,他早就在太子踏入密室的瞬间,悄然开启了小世界,将这场对话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完整封存。
"还是太急躁了。"柳林将玉简收入袖中,冷笑一声。窗外传来苍鹰的尖啸,惊起一地寒鸦。这些日子洛阳探子传回的密报,字里行间皆是血腥味——太子党羽被连根拔起,亲眷流放岭南,抄家的诏书如雪片般纷飞。他摩挲着皇帝圣旨上的朱砂印鉴,终于确定:这老皇帝根本没有退位的打算,任何试图挑战皇权的举动,都不过是飞蛾扑火。
密室石门突然传来轻响,一名暗卫单膝跪地呈上密函。柳林展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洛阳城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涌动,太子的旧部已经遭到了血洗。"看来,这天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他将密函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眼中却燃起了更为炽热的野心。
柳林倚着雕花窗棂,望着塞外漫天黄沙翻涌如浪。
案头的鎏金香炉里,龙涎香正化作一缕缕青烟盘旋而上,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恍若诡谲的迷雾。
他捏着密探刚送来的洛阳邸报,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皇子们近来的异动——三皇子广结文臣,在诗会上高谈治国之策;五皇子频繁出入禁军大营,与将领们把酒言欢。
“连嫡长子都能下得去手,其他皇子还敢如此不知收敛?”
柳林指尖轻敲窗台,檀木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寒风呼啸,卷起沙砾拍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无数冤魂在呜咽。
他不禁联想起太子临终前那声带着血沫的嘶吼,还有皇帝站在宫墙之巅,那道冰冷而决绝的身影。
“眼珠子都抠了,眼眶子又有何用?”
柳林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感慨。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山河图上,指尖沿着地图上洛阳的位置缓缓划过。
在这位帝王眼中,怕是连亲生骨肉,也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旦威胁到皇权,便会毫不犹豫地弃子。
想到此处,柳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在纸上重重写下“明哲保身”四个大字。
笔锋凌厉如刀,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宛如未干的血迹。
“但愿那些皇子,能早日看清局势。”
他喃喃自语,将笔狠狠掷入砚台,溅起的墨点落在“明哲保身”四字上,为这四个字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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