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警方一直都有和国内保持联络，双方对接几乎推断出了这个团伙犯罪的全过程。

可眼下还差他们买卖人口的交易记录，少了最关键的证据，警方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派人暗中盯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在双方探讨要不要派人潜入那家公司当卧底获取机密文件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周雯丽自首了。

——

常卿卿走后没多久，地下室的周雯丽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周父死了。

消息传进耳朵里的那一刻，周雯丽的大脑是空白的，她懵得连后来护士劝她节哀都没听见。

明明她前几天才去看过父亲，医生说父亲的状况在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他还面色红润地吃了不少流食，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是医院那边搞错了，父亲肯定没事的！

她双目失神，两只手攥着手机止不住颤抖，哆嗦发紫的嘴唇一直在祈祷父亲平安无事，思绪不知飘到了多远。

直到那头的护士讲完却没听见她的回应时，周雯丽的思绪才被护士拉了回来。

护士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周雯丽这次在她口中真真切切听见了父亲的名字。

这件事是真的，父亲真的离开了。

周雯丽当场就崩溃了。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

自己没去看望父亲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卿卿替自己去医院照顾的......

对啊，卿卿！周雯丽顿时想到了常卿卿，她会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雯丽赶紧挂了护士的电话，紧接着打给了常卿卿。

才响了一声，对面的人就接了。

周雯丽：“卿卿，医院说我爸去世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爸现在还好好的对不对？！”

寄最后的希望于常卿卿身上，对面的女人在听见她这番话之后竟噗嗤笑出声来。

常卿卿：“丽丽呀，医院没骗你，你爸他确实去世了。”

头脑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突然断开了，现在居然连卿卿也这么说......

周雯丽很快便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不对劲，父亲去世，为什么卿卿会这么高兴？

难不成......

她顿时想起常卿卿那阵说过的话。

就算没得到左暖安的命，她也要用别人的命替代......

这个“别人”，该不会正是自己的父亲吧......

常卿卿：“我的好姐妹，你总算聪明了一回，那个老不死的，就是我杀的。”

......

周雯丽怎么也没想到，常卿卿没杀了自己，居然转头就把魔爪伸向了父亲！

挂断护士电话的周雯丽早就泪流满面，此时常卿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更是让她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常卿卿这个天杀的，自己这么低声下气为她卖命，最后换来的居然是她杀了自己的父亲！！

周雯丽哭得越悲伤，传进她耳朵里常卿卿的笑声就越猖狂。

周雯丽：“常卿卿，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爸！！”

骇人的笑声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周雯丽怎么也想不到常卿卿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无论如何，她现在都要离开这，她要去医院见父亲最后一面！

常卿卿：“你不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吗？不是喜欢逞风头伸张正义吗？”

常卿卿：“我要是告诉你，如果是你向着左暖安说话才导致你爸死了，你会不会后悔帮她啊？”

常卿卿：“说到底，你才是杀了你爸的凶手。”

“慢慢忏悔吧，”常卿卿站在病床前，看着身体被盖上白布的周父，“我会尽姐妹最后的情分，帮你把那个老不死的埋了的。”

常卿卿：“哦对了，忘记告诉你，那个老不死的在咽气之前，还呻吟叫着你的名字呢！”

“身为亲生女儿，父亲去世还不在现场，我的好姐妹可真是孝顺呢。”

她无视周雯丽的挣扎按下了挂断键。

不管周雯丽之后怎么给她打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常卿卿把她拉黑了。

挂断电话的常卿卿双手环胸，像是欣赏艺术作品一般，饶有兴致看着面前早就没了气息的人。

周父是被常卿卿亲手撤去身上的医疗设备窒息而死的。

当时在地下室，常卿卿确实可以直接掐死周雯丽，可给她个痛快远不如让她看着至亲的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绝望更让常卿卿心里爽快。

周雯丽不是喜欢当正义使者吗？不是喜欢和她唱反调吗？

没搞死左暖安，那不如就搞死周雯丽在自己手里最大的把柄好了。

离开别院之后，常卿卿就拿着找人拟好的遗书去了医院。

遗书上写道，本人不愿再接受病痛折磨，主动放弃治疗，后续一切事项的处理均由常卿卿负责，所做决定造成的任何后果都与医院无关。

右下角落款处写的正是周父的名字。

他最后是被常卿卿硬生生在遗书上按了手印的。

常卿卿满意地将这份周父“主动接受”的遗书交到主治医生手中。

眼看周父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转，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可面对主治医生对这份遗书的驳回，常卿卿解释得倒是无辜，这都是周父自己的意愿，她可从来没强迫过老人家。

常卿卿要想杀了他，完全可以直接给周父个痛快，可她偏偏选的是最折磨人的一种方式。

一次性拔掉插在身上的管子显得她太过残忍，还是一根一根拔掉让她看上去更有人情味。

常卿卿回到病房，慢悠悠数着周父身上插着的一根又一根管子。

先拔哪一根好呢？

无所谓了，反正最后都是要拔的，犯不上这么纠结。

常卿卿攥住其中一根便硬生生拔了下来。

她晃着手中的管子，惬意地看着床上的周父脸色逐渐变白，欣赏够了才又去拔第二根......

终于，所有管子都被拔了下来，周父在痛苦的折磨下死不瞑目。

好了，替死鬼找到了，她终于不再因为没弄死左暖安心烦了。

——

“有人吗？！外面有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

周雯丽疯狂拍打着地下室的门，希望外面会有人经过听见她的求救。

撕心裂肺的哭喊最终没得到回应。

哭声很快停止了，她呆呆地盯着水泥地面，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代替哭声的是她前所未有的平静，接着手机拨出几个数字。

周雯丽：“110吗？我要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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