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十足令人震撼呐……”

瑟希斯虽感到惊奇，但声音还是慢悠悠的。

“所以背负[火种]的半神，亦将在世界尽头成为新的泰坦，再造天地？”

“没错。”那刻夏十分笃定，“我相信，这就是神谕中[再创世]的真相。”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遐蝶低头，沉思道：

“而且，过去那对双子…即便她们真是塞纳托斯本尊，如今也依旧不知去向……”

“呵，当真不知去向么？”那刻夏提醒：

“那位玻吕茜亚说过了吧，诞生了炼金与巨龙童话的海滨小城……”

“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有一座城邦完美符合这描述——斯缇科西亚。”

对于这座城，遐蝶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可那里信仰法吉娜，和塞纳托斯并无关联。”

“我也从未去过那里，在哀地里亚的时光…它早已是一片被淹没的废墟了。”

“……”

“那又如何？”

那刻夏皱眉。

“你去过了吗？有方向，前进便是了。”

“拿着。”

他掏出一颗红色菱形宝石，递给遐蝶。

“贤者之石，智种学派的杰作，以贤人的血肉为根基，将其全数智慧炼就而成的实体。”

“记得吗？”

“我说过炼金是转化、淬炼和扬升的艺术，这也同样适用于追求真理。”

“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世界的真相已从杂质中精炼而成。”

“想想巨龙童话，这枚石子将指引你回到真正的故乡，重铸冥界大门，找到塞纳托斯的下落。”

见那刻夏如此笃定，瑟希斯淡笑道：

“汝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哪，可要是汝猜错了呢？”

“那也很简单。”那刻夏面无表情，“向全世界承认错了就是。”

“但我的思想绝不会失败，因为我已将[怀疑]的种子播在每个人心中。”

他望向略显迷茫的遐蝶，语气严肃：

“用行动证明吧，遐蝶。”

“决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别忘了你的目的。”

“……”

“嗯。”思索片刻后，遐蝶轻轻点头。

“我已走过漫长的寻索，不介意再做一次尝试。”

“在我们交谈的当下，万敌阁下依旧在前线浴血奋战。”

“但临行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遐蝶望着众人，询问道：

“我们方才所见的一切究竟是……？”

“刻法勒的记忆。”颜欢给出答案。

“既然是从泰坦的脑子里挖出来的，那肯定值得考究。”

“接下来，我们就去那个什么小城，找找看塞纳托斯在不在。”

“没错。”那刻夏附和道：

“若想证明它，也必须由你写下最后一步，去吧，别让我失望。”

在颜欢与遐蝶离开后，瑟希斯想了想，还是对那刻夏说：

“喂，人子啊……”

“放心。”那刻夏神情淡然，“我一直都记得你的试炼。”

“我是个学者，不想也不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结论。”

“等她们找到证据，我们再聊这事。”

瑟希斯摇头：

“吾只是想说：那石子乃是汝用先前身躯的心脏炼成而来的罢？”

“刚才吾可注意到了，汝在布置法阵时，还完成了另一项炼金……”

“那又怎么样。”那刻夏双手怀抱。

“反正那原先的身体也已经死了，比起就地埋葬，还不如尽它所用。”

“我在年幼时失去了至亲，年少时放弃信仰，不久前虽被你捡回条命，却还是丢了灵魂……”

“现在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人原本的身躯，永远都将存放一份灵魂。”瑟希斯坦言道：

“汝之所为，将再无复生的可能。”

“为何偏要急着赴死，活着不好么？”

“呵，不过是向至纯粹者转化时，必要的牺牲罢了。”那刻夏面无表情。

瑟希斯秀眉微蹙，“死者能称作至纯者么？”

“而且，倘若汝那猜想得以证明，岂不是坐实了神话的真实性。”

“没错。”那刻夏淡然道：

“下一个轮回，我完全可以登上神座，重塑你们创造的荒谬世界。”

“理性泰坦，我还有登神的机会，但你可不一定。”

“我们无法推断在下一个轮回时，前任的前任的泰坦是否还能跟着重新轮回。”

……

此时，遐蝶与众人已离开黎明云崖，来到了生命花园当中。

听完她的讲述，白厄一脸茫然。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遐蝶望着阿格莱雅，开口道：

“阿格莱雅大人，请听我一言……”

“说吧。”阿格莱雅淡淡的看着她。

“嗯。”

遐蝶开口道：

“您也知道，[死亡]的火种始终是[再创世]最大的未知数。”

“无论是凯妮斯，还是您，都希望在接下来的公民大会中，赢得决定这颗火种命运的权利。”

“那刻夏老师与凯妮斯达成一致：回收塞纳托斯的火种后搁置试炼，以求让[死亡]从世界上消失。”

“这样不必继续逐火之旅，奥赫玛也能永享安宁。”

“但我清楚，这与您的理想相悖……”

遐蝶担忧道：

“若不完成[再创世]，黑潮就无法根绝，即便有万敌阁下…黑潮还离圣城很远。”

“实话说，我难以权衡其中利弊…可无论如何，在围绕火种展开谈判前，得有人把它带回来。”

“泰坦可能近在咫尺，我无法忽视这个机会…必须有人行这一程。”

现在的遐蝶已经不再是仅仅与塞纳托斯有关联了，她甚至可能直接是[死亡]泰坦的姐姐。

如果不由她去拿火种，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阿格莱雅静静地望着她，沉思片刻，开口道：

“本来，你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觐见塞纳托斯。”

“只是那大表演家利用了你的愿望…让我们不得不陷入两难的处境。”

“没有[死亡]的世界…那也是你的所求，是么？”

“……”

“嗯。”遐蝶点头，承认了这点。

“如果命运注定要我与您走向对立，我会试着抗争，尽一切可能捍卫我所希冀之物。”

“万敌阁下向我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不踏出最开始的一步，往后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听完遐蝶的想法，阿格莱雅顿了顿，终究还是欣慰道：

“蝶，我一直希望你能直抒胸襟。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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