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出去一连找了两日，都没发现林子音的踪迹，倒是城中药人的数量又进一步增加。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士兵，特别是上次在军营中对抗冲突的那批士兵，其中有些被咬伤之后就感染了。营中只能另外开辟一块地方，关押那些被感染后发作的药人。

只是这一次，那些被感染的士兵，好像症状比之前的药人要轻一些，他们偶尔还有恢复清醒的时候。而且发作时，那种狂躁的状态好像没那么严重了，也对同类的血肉没有特别渴望。

对于这样的现在，牧云推测这应该是经过数代的传播感染，这种毒的毒性已经减弱许多。若是再被削弱两次，估计凭人体本身就能够直接抵抗，不需要解药。

但是这只针对三代以上被感染者而已，若是制造药人的背后那个神秘组织，再放出大批量的一代药人，这种病毒就会继续在豫州城内扩散。

而且现在虽然封城了，但是难保他们没有在封城之前就已经将病毒给传播出去。

毕竟在五年前，霍时钦作为第一批实验的药人，当时的地点也不是在豫州，而是在京都附近一个叫度山的小地方。

很可能在几年前，全国各地就已经有人在秘密研制这种病毒了。所以哪怕这种病毒经过多次感染后，传播性减弱，也必须尽快将解药给研制出来，以免事情真发展到完全不可控的地步。

霍时钦带回来的天火冰莲只有一朵，牧云每次都要省着用，解药的研制进度有些缓慢。

随着城中药人的数量增加，干活的人也少了许多，再这么下去，哪怕最后毒解了，整座城恐怕都要荒废。

可以说，现在的豫州城，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琴弦，稍一用力就会被挣断。

之前所带过来的这一万兵力，现在已经折损了一部分，若是病毒真的大爆发的话，这些人恐怕还不够用。霍时钦又上疏朝廷，希望能够得到兵力支援。

然而书信传出去数日，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现在大周是没兵了，还是安庆帝出于某些顾虑，将这个奏请给压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豫州城的局势最后会发展成这样。就连莫南河，他之前也只是打算过来这边找到妹妹，然后带她回京都。却不料现在不仅无法带回妹妹，连他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无奈之下，只能想办法协同李芷因和霍时钦他们一起，尽快解决豫州的药人事件。

他之前就曾经在码头那边多次探查，对那一带已经摸得很熟了，这次也依旧带了几个侍从过去，想再看看还有什么新发现。

之前卖鱼的那个陈嬷嬷，这段时间已经不见踪迹，估计是在上次那个据点被端了之后，知道自己行踪败露，所以躲了起来。

不过青炎帮不可能轻易放过码头这个据点，毕竟这里货物往来是必须的。

只是现如今豫州被封城，水路运输也停运，除了官方输送过来的补给，民间的私人船只都无法再运送，码头这边也显得萧条许多。

莫南河也确实是没别的头绪，只能又过来这边转转。

今日有艘大船要出去，是之前制造出来的一批瓷器和铁具，要顺着大河出去往南方售卖。

这件事李芷因也知道，因为这批瓷器和铁具都是出自工坊，数量和质量都是经过她审核的，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往外出。她本来想亲自过来看看的，但现在身份敏感不宜在外走动，再加上是大晚上的出船，姑娘家也不太好过来，只好委托莫南河过来盯着。

他上船巡视一圈，那些货物各自装在箱子里，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

工人忙碌地搬运着，大概两个时辰左右，才将所有的货物全部装点完毕。

船锚收起，准备出发，莫南河也回到岸上打算回行馆。

然而在船鸣笛准备启航时，莫南河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连忙大喊道：“立刻停船！”

众人不明所以，船都要启航了，这时候才喊着停船，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莫南河这次也是带着官方令牌过来的，他有权力要求船只停运。船上的指挥使收到命令后，只好过去驾驶舱，命令船只掉头回来。

大半夜的这么折腾，那船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语气不由得就带了些愠怒，问莫南河：“长官，为何无故要求停船？”

莫南河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认真回复道：“这船的吃水量不对，太轻了。”

瓷器和铁具都是重物品，装了满船，不可能就这点吃水量。若是换了寻常人恐怕还无法轻易看出来，但是莫南河之前在交州任刺史，那边靠海，他平常看到的大货船也不少，一来二去的对这些门道就摸清楚了。

虽说经验还比不上那些老船手，但今晚这艘船的吃水量差距太过明显，以至于让他看了出来。

莫南河对跟随一同前来的丁十交代道：“回去禀报你们将军，让他有空也过来一趟。”

随后，他又冷声对那船使道：“货物不对劲，必须全部拆箱再重新检查。”

船使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毕竟这一船的货，一箱箱的全部拆开再重新检查，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去？估计到明天都查不完。

然而他也不敢公然反对，只能继续跟莫南河扯皮。

莫南河知道，若是没有霍时钦亲自过来一趟，今晚恐怕无法顺利拆箱检查，那船上运送的到底是什么，可就说不好了，还有可能是什么违禁品。

为了防止后续更加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不管如何，今晚这船肯定是走不了的。

半个时辰左右，霍时钦过来了，李芷因也跟着一起。

她率先问道：“哥，这些货物有什么问题？”

“还不知道。”莫南河回：“得等将军过来，才能开箱查验。”

说着，他看了船使一眼，虽没再多说什么，但李芷因立刻了然，估计刚才是船使一直拦着，不让开箱。

霍时钦也看了他一眼，带着一队人登船，命令道：“立刻开箱检查！”

那船使哪怕再不情愿，此时都只能乖乖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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