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秦淮茹突然挣脱束缚冲进来，扑通跪在傻柱面前：“柱子！不，何主任，我求你了……棒梗的返城手续……”她话未说完，小当突然拽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妈！他都把我这样了你还要那手续！”这一嗓子像刀子划破空气，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秦淮茹……

楼外再次传来喧哗。有人扯着嗓子喊：“何主任！厂办来人了！”原来这里的事情早已被人知晓，有人见势不妙，偷偷溜去报了信。傻柱将李怀德推给郑习，转身来到门口。革委会梁主任带着人刚冲到楼梯口，就被傻柱带来的食堂女工们组成人墙拦住。

“梁主任！”傻柱声如洪钟，举起那叠信件，“劳您看看这些‘工作汇报’。”

梁主任接过那叠信件，只翻了两页，脸色就阴沉下来。他抬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被押着的李怀德，又看向秦淮茹，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和失望。

“李怀德！”梁主任厉声喝道，“你已经被降职了，还敢拿返城手续威胁女同志？真是死不悔改！”

李怀德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还想狡辩：“梁主任，这是误会，我……”

“误会？”梁主任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信件，“这些也是误会？要不要我当着全厂职工的面，念几段你写的‘工作指示’？”

李怀德瞬间蔫了，整个人瘫软下去，被郑习和马华架着往外拖。

梁主任又看向秦淮茹，语气严厉：“秦淮茹同志，你作为母亲，竟然为了儿子的返城手续，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欺负？你还有点当妈的良心吗？！”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嘴里喃喃道：“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棒梗他……”

小当站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流着，眼神里全是失望和痛苦。傻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当，别怕，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梁主任环视一圈，提高声音道：“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李怀德押送保卫科审问，所有涉案人员都要配合调查！至于棒梗的返城手续——”他顿了顿，看向傻柱，“何主任，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傻柱毫不犹豫地说道：“该办的办，该查的查，但不能拿这个当条件祸害人！棒梗要是符合政策，就按规矩来；要是不符合，谁也别想走后门！”

梁主任点点头：“好，就按何主任说的办！”

厂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事，大多数人拍手称快，尤其是那些曾被李怀德刁难过的职工，纷纷议论：

“活该！早该收拾他了！”

“何主任真是条汉子，比许大茂强多了！还是当姨父的竟然眼睁睁看着外甥女被祸害。”

但也有人小声嘀咕：

“傻柱这是公报私仇吧？他跟李怀德和许大茂一直就不对付……”

“秦淮茹也是可怜，为了儿子，连女儿都搭进去了……”

可不管怎么说，李怀德这次是彻底栽了。而傻柱，在厂里的威望更高了，就连以前对他不服气的人，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轧钢厂里闹出的动静，不到半天就传回了四合院。街坊邻居三三两两地聚在院门口、胡同口，交头接耳，眼神里带着看热闹的兴奋和几分幸灾乐祸。

“听说了吗？秦淮茹家的小当被李怀德……”

“啧啧，秦淮茹也是，为了儿子，连闺女都不顾了？”

“傻柱这回可威风了，一脚踹开门，当场抓了个现行！”

“贾张氏要是知道了，不得闹翻天？”

果然，贾张氏很快就从邻居的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先是愣住，随后脸色铁青，手里的红薯也不香了，咬牙切齿地骂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一家子没一个省心的！”

秦淮茹和小当还没回来，贾张氏就已经在家里摔盆砸碗，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秦淮茹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闺女都看不住！”

“小当也是个赔钱货！一点脑子都没有！让人占了便宜，事儿还没办成！”

“棒梗的返城手续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她越想越气，提了根擀面杖就冲到院子里，见人就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家里出事啊？！”

邻居们见她这副疯癫模样，纷纷躲开，但眼神里的讥讽和怜悯却藏不住。贾张氏更恼火了，一转头，看见傻柱家的门锁着，立刻冲过去，用擀面杖“咣咣”砸门：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棒梗要是回不来，我跟你没完！”

可惜，傻柱和于莉还没下班，家里没人。贾张氏骂了半天，没人搭理，只得悻悻地回到屋里，继续咒骂着。

另一边，秦淮茹和小当正往家走。一路上，街坊邻居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她们身上。

“哟，这不是秦淮茹吗？听说你家小当……”

“啧啧，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淮茹啊，你也真是的，为了儿子，连闺女都……”

小当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秦淮茹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拉着小当快步往前走，可那些刺耳的声音还是不断钻进耳朵里。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小当再也忍不住，甩开秦淮茹的手，冲进屋，直接扑到炕角，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抽泣起来。之前街坊们的那些私语依旧在她脑子里徘徊——

“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领导了……”

“贾家真是祖传的不要脸，老的混不吝，大的勾引别家男人，现在小的也开始……”

小当浑身发抖，眼泪砸在炕席上。

贾张氏尖利的骂声已经在屋外炸了出来：“丧门星！还有脸回来？！”

贾张氏刚没注意让小当钻进了屋子正生气，叉腰堵在门口，三角眼里冒着毒火。她一巴掌扇在秦淮茹脸上：“让你办个返城手续都能办砸！棒梗要是回不来，我跟你没完！”转头又对着炕上的小当唾沫横飞，“赔钱货！让人摸两下能少块肉？现在全完了！”

“还有脸哭？！棒梗的事全让你们搅黄了！”

“现在好了，全院子，全胡同都知道咱家出了个不要脸的！”

听着奶奶的谩骂，小当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终于爆出恨意，吼道：“是我不要脸？！是你们逼我的！”

“为了棒梗，你们让我去陪李怀德！现在出事了，反倒全怪我？！”

贾张氏被她这一嗓子震住了，愣了一瞬，随即更凶地骂道：

“反了你了！敢跟长辈顶嘴？！”贾张氏抄起扫帚就往她身上抽，“你要真有心，就该学学你妈当年怎么在厂里哄那些男人的！现在倒好，傻柱把李怀德送进去了，棒梗的返城指标也黄了！”

扫帚疙瘩雨点般落下，小当不躲不闪，她一头扎进去，把脸埋进发潮的棉花套里。外头贾张氏还在跳脚骂街，句句往她心窝子里捅：

“装什么烈女！当年你妈带着你们仨拖油瓶，要不是靠……”

“妈！”秦淮茹突然尖叫着打断，“您非要逼死小当才甘心吗？！”

院里瞬间死寂。

小当死死咬住被角，咸腥的血味在嘴里漫开。她恨——

恨李怀德的龌龊！

恨奶奶的刻薄！

恨妈妈的软弱！

更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反抗到底？

她猛地爬起来，冲出了屋子，任凭贾张氏在后面叫骂，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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